諸安心粉嫩眉心微皺,“你在擔憂……我怪你?”
“對。”
他看向她的目光,隱隱帶著點喜慶。
“你沒來之前,我的確怕你怪我,畢竟,我曾親口答應你,要把盛荷平安帶回來,你又在那麼重要的時間裏,跟盛天佑去了,我怕你以為,是我惱羞成怒之下,把盛荷害了。”
仔細回想,的確,他有這樣的顧慮理所當然。
心裏歎息一聲,她聽到自己清脆的聲音出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沒做的事,便不用擔心。
諸安心瞥了眼腕表,探視時間不多了,抬眸,對上他的視線,“你有什麼打算?”
金玉希又為點了支煙,刁在嘴裏,沒拿火機點燃,就那樣夾著煙,沉思片刻,他緩緩回,“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媽到處托關係,總是吃閉門羹,我們金家在費家的地位,你應該清楚,換作以前,可能還有點勝算,現在……”
如果證據確鑿,再加金家在費氏失勢,是很翻案的。
“如果宣判的話,結局,你比我清楚,要為你請律師嗎?”
她想什麼,他豈能不知道。
金玉希搖了搖頭,吐出一口煙圈,煙絲嫋嫋間,嘴角微勾出淡然微笑,“不用了,謝謝。”
他知道,就算請了律師也無用。
他此刻的處境,沒人能幫得了。
幫她救盛荷的人情,就讓她永遠欠著他好了。
這樣的話,或許,他心裏那份遙不可及的幻想,還會一直堅持著,那是他活下去的動力與源泉。
他想讓事情順其自然,她也不反對。
控視時間到了,外麵傳來獄警報時的聲音。
“謝謝你來看我。”
掐滅煙蒂,捏於掌心。
起身走向門邊,步伐微頓時,扭轉頭,掃向她的視線,目光深深,麵上的表情,有猶豫,有傍徨,仿若是彼此相見最後的一眼,要把她刻上記憶,靈魂一樣。
“保重。”
他丟給她最後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地跟著獄警回去了。
重新戴上護目鏡,收拾了一番,諸安心出了看守所,腦海裏,無數遍回味著金玉希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盡可能地尋找著訊息。
最後,心裏得出個結論。
金玉希說的話,如果是真的,那麼,他真是個簡單的人。
如果是假的,那麼,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的更可怕。
金玉希、葉唯昭、費南城、盛天佑,所有的名字,在她腦子裏連成一條弧線,在她的印象裏,金玉希是最沒腦子的人,然而,有些事,也許並不是她眼睛所看到的。
這是她身為警察的第六感,以前,辦得那些案子,第六感總是很強的。
葉唯昭消失,金玉希坐牢,盛天佑成植物人,費南城也不可能告訴她實話,諸安心第一次感覺,想要追尋荷媽的死因,是件相當棘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