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與喻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諸安心,此刻卻沒有想與喻媽說話的欲望。
她隻是呆呆看著自己的腳尖。
喻媽知道自己沒有那個份量,能讓她敞開心扉。
喻媽是聰明之人,也知道諸安心是因為盛荷的死變成這樣的。
她把消息告訴了玉清,玉清說老夫人身體不好,最近失眠,剛睡下不久,又咳嗽,暫時不要驚動她。
玉清過來了,試著與諸安心交流,諸安心的態度一樣。
玉清實在無法,隻得去請了醫生,醫生來了,為諸安心做了身體檢查後,對她們說,“或許,你們不該找我,去心理科看看吧!”
第二天一早,玉清親自去醫院找了心理醫生過來,心理醫生來了,為諸安心做了測驗後,下了定論:中度產後抑鬱症。
再不加以治療,可能會往更嚴重的方向發展。
這事非同小可,玉清與喻媽慌了神,直接找了費南城。
費南城來了,然而,他的待遇與喻媽、玉清差不到哪兒去。
“諸安心。”
吸了口氣,他走上前,站在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君王一般的氣拋,並沒有震懾沉浸在自己思維裏的女人。
挫敗在他心裏越演越烈。
“諸安心,心裏不痛快,衝我來,別折磨你自己。”
女人臉上的神情,淡漠如初,絲毫根本聽不見他的話。
她把自己與外界隔絕了起來。
他痛心的地想。
“如果恨我,就振作起來,打敗我,為你的荷媽報仇。”
諸安心揚了揚眉,抬頭,迎上他的目光仍然淡定,似乎任何事,都不再能激得起她的情緒與波浪。
一臉淡漠的諸安心讓費南城心痛到極點。
從沒過這種時候,他感覺手中滔天權勢,起不到一絲作用。
再也無法壓抑,他發出挫敗的悲鳴,“如果你把自己折磨死了,沒人會憐憫你,更沒人會心疼你,你的荷媽,九泉之下,更不想看到她含薪如苦撫養長大的女兒,如此自憐自哀。”
眼皮晃了晃,諸安心看著他,非常安靜,像是一具沒有軀殼的人。
“喻媽,把承頤抱來。”
費承頤,他的兒子,也是諸安心身上掉下的肉。
喻媽很快把孩子抱了來,揭開麵罩,繈保著的孩子,睡得很熟,一張小臉白皙透明,小嘴兒不時蠕動兩下,身上裹著厚厚的童毯。
費南城抱過孩子,找到孩子的手,在那溫熱之處輕輕捏了下。
‘哇’!
響亮的嬰兒啼哭,諸安心心髒一抽,緩慢扭頭,目光觸及到孩子粉嫩的小臉蛋,傻啞的哭聲,如把尖銳的利器,狠狠地捅進了她的胸口。
疼痛蔓延四肢百胲,血液逆流。
她如瘋子般衝了過來,從費南城手裏奪過孩子,不停地哄著,“寶寶不哭,媽媽在這兒,寶寶不哭。”
孩子是她的心尖肉,天下女人,沒一個不心疼自己的孩子,除非那孩子不是她生的。
見她終於有了反應,喻媽與玉清頓時鬆了一口氣。
她們很有眼力,相互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走出房間,把安靜的空間留給少爺一家三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