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禁備森嚴,楚千蕁不知道金玉希是怎麼進來的,她躲在一株梧桐樹上,撥開茂密的枝葉,透著斑瀾暗淡的燈光,靜靜地窺視著。
隻見那抹挺拔身姿進入銅門,出來時,也不過幾分鍾光景,又踹門進入對麵的小閣樓。
‘撲通’,翻盆兒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猶為響亮。
“媽的。”
接著,是金玉希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兜裏的手機嗚嗚震動,阿拉伯數字在手機屏幕上飛速往返轉動。
不一會,號碼火速彈掉,在手機屏上消失,最後,變成了一串紅色的未接來電數字。
知道某人不會善罷甘休,第二次,手機屏上那患數字剛轉動時,楚千蕁及時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果然,一記驚破天的男人聲音便傳了來,“楚千柔,你給我出來,怎麼?成縮頭烏龜了。”
聲音越來越宏亮,越來越吵雜。
隨著她的拒不露麵,耐性盡失。
楚千蕁耐著性子,心裏默念著一、二、三……果然,少頃,那抹高大的男人跌跌撞撞就出小閣樓出來了。
麵容暗沉,一頭打理得整齊的頭發,被水衝洗一番後,幾根軟軟搭在額上,黑色絲質的襯衫緊緊貼在他肩膀上,袖口滴著水珠,眉眼間,更是濕答答一片,藍色西服被掛在他臂彎裏,整個人狼狽萬分。
抹了把眉眼處的水滴,金玉希那雙幽深似潭的桃花眼,漆黑雪亮的瞳仁,骨碌地轉動著,渾身上下散發著蕭殺的氣息,如果這時候他看到楚千柔,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從他緋紅的眼眶,紅潤的雙頰,不穩的步伐,可以斷定今晚此人喝了不少酒,會發酒瘋,不足為奇。
“楚千柔。”
男人啞著嗓子喊,“你給老子出來,給你三分鍾,再不出來,老子就把那視頻放到社交平台去。”
這個女人,一直讓他心猿臆馬,得到的是是最好的。
一哥們兒給他這樣說過,以前,他不信,現在,他信了。
以前之所以不信,是因為,狂傲自大的他相信世上沒他得不到的女人。
他金少什麼身份,隨便小手指一勾,M市,有多少的女人趨之若鶩,而楚千柔這個女人,讓他又恨又念又怨又愛。
總之,他對她的感情比較複雜。
即想得到,也想毀滅。
如果能得到,自然是寵她愛她憐她惜她,他是一個惜花憐花之人。
可是,如果這朵花一旦不屬於自己,今生無緣采摘,那他就寧可花碎不可委屈求全。
楚千蕁不知道費南城為什麼要連夜搬出去,去哪兒也不給她言語一聲。
金玉希能在這座別墅來去自如,她也感到不可思議。
還有喻媽,動靜這麼大,難道都聽不到丁點兒聲音麼?
不是說鎏金別墅保全實施一流,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這隻臭蟲是怎麼進來的?
手機第三次叫囂時,她接了電話,“得,你也別鬧騰了,小姐姐在這兒。”
金玉希抬頭,望著對麵那株高大的梧桐,心裏疑雲頓升,“你……在樹上?”
“對,你小姐姐我就在樹上,咋了?”
知道她的去處,金玉希也不鬧騰了,收起了手機,迅速靠近梧桐樹。
抬眸,一眼便瞧見了躺在樹杈上,右手枕在腦袋下,翹著二郎腿,一副悠哉悠哉神情的楚千柔,姑娘今兒穿了條低腰牛仔褲,黑色真絲襯衫,羽絨沒係好拉鏈,黑襯衫又是高腰,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肌膚,在暗黑的深夜裏,耀眼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