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耀,漫瓊,你們在天有靈,請保佑你們這留給我的唯一兒子,佑他平平安安吧!
許久,許久後
長達了五個小時的手術終於結束。
醫生推門而出,走向老夫人,摘下臉上的口罩,深眸帶了點淺淺笑意,如釋重負道,“老夫人,一切順利,隻是……經此事件,費少元氣大傷,晚上之前,如果能醒來是最好,如果不能……”
見醫生表情凝重,欲言又止,老夫人心裏‘咯噔’了下,心急如焚問出,“醒不來怎麼樣?”
醫生沒有再回答,看得出來,心情也是沉重萬分的。
他是費寒耀的昔日同窗好友,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手術,說實話,他根本都不敢給任何人說起費南城那具破碎不堪的身體,衣服脫去,留下的殘缺身體,讓他又驚又懼,他是名身經百戰的醫生,從閻王爺手中不知強行奪回多少條生命。
也能冷性地麵對任何破碎不堪的身體,可是,這次……
裴俊幹嘔了兩下,強行驅走嘔吐的衝動,出聲安慰,“老夫人別急,任何事都有個過程。”
裴俊離開,費南城被轉移到了重症病房。
老夫人隻能透過薄薄玻璃窗,觀望著躺在病床上,嘴上戴著呼吸器,像個失去生命特征,動也不動的費南城。
那隻垂在輪椅邊緣的拳頭攥緊,從未有過這樣的無助傍徨,多年來,她能馳聘商場,橫掃千軍,不論遇到怎樣的困境,她總會有這樣的執念,都會過去的。
這次,能挺過去麼?
哪怕她折壽十年,她也強烈期待著費家唯一的孫子醒來。
醫生的話,楚千柔當然也聽到了,費美蘭一家四口,走廊上所有的人都聽到了。
反應最為激烈的是楚千柔,她不願意背負謀殺親夫的罪名。
老夫人態度不明,她匆匆趕到時,玉清看她的眼神似乎也變了。
她敏銳地感覺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似一把薄薄的刀片。
如果記者八褂一番,那她楚千蕁就成了眾矢之地,或許,還會把她,把楚氏推入風口浪尖。
老夫人動怒,讓她離開費家,那她……
她是說有多麼想成為費南城的妻子,成為費家少奶奶,就算要走,也不是在渾身是嘴都說不清的情況下離開。
楚千柔尾隨著裴俊去了辦公室。
裴俊心情本不是很好,見了追過來的楚千蕁,問,“少奶奶想問什麼?”
“醫生,你是說,費南城今晚醒不來,就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她想確定一下,是不是自己耳朵聽錯了,或是她意會錯了。
“對。”
“醫生,他的身體應該沒那麼糟,應該……會醒來的,是吧?”
裴俊看了眼她哆嗦的身子,回答,“我是醫生,不能哄你,今晚之前能醒就是好事,否則……”
“否則,怎麼樣?”
楚千蕁激動起來,眼眶微微有些緋紅,她抓住醫生衣袖,呐喊出,“他不會怎麼樣的,對不對?醫生,請你告訴我,費南城沒有那麼軟弱,他會扛過去的,他會醒來的,對不對?”
這個長相甜美,姿色傾國傾城的女孩,是費老夫人娶她進門,為了破費南城25周歲大劫傳言的。
她與他女兒一般年紀,若不是楚家走投無路,怎麼會把如花似玉的女兒推入火坑。
裴俊同情之心溢於言表。
盡管心裏很難受,他還是緊定地告訴她實情。
費南城醒來的希望,隻有百分之一。
也就是說,如果醒來就是奇跡,這世上,什麼東西都可以創造,唯獨奇跡。
楚千蕁眼睛裏那束晶亮希望之光撲滅。
如果沒了奇跡,她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