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要媽媽。”
喃喃說了句,像是知道他是誰,楚千蕁驀地就推開他坐了起來。
“這是禁閉室,霍希睿,你怎麼進來的?”
如果能隨便進得來,也不叫禁閉室了。
見她恢複正常,費南城聳了聳肩,搖晃了下手中的鑰匙,道,“白管家把它掉到酒壇邊,被我撿到,我聽喻媽說了你被罰的事情,所以,就來看看。”
謊言說得天衣無縫,讓人絲毫不察。
單純的楚千蕁更不可能懷疑他的出現,他的動機。
咕嚕,黑暗的世界,冷不丁發出奇怪的聲音。
“你……沒吃飯吧?”
“費南城不準我吃。”提起這事,楚千蕁萬分沮喪,她反駁了,可是沒用,費南城堅決相信是她讓鸚鵡抓傷容恩的。
“那不讓,你就不吃,還真是聽話。”費南城出口的話酸不啦嘰,他還真是的,連自個兒的醋都吃。
“我去給你弄了一點好吃的來。”
說完,費南城就出去了,不一會兒功夫,他就端來了三菜一湯,楚千蕁本來不打算吃的,入鼻的飯菜香噴噴,她抗拒不了那肉香味,吞咽了口口水,拿起筷子吃飯。
酸酸甜甜的糧醋排骨,咀嚼得勁,她一下子就高興起來,“霍希睿,你說,費南城為什麼吃素啊?”
素菜多難吃,常年不沾油腥,難怪那副身板弱不禁風。
費南城沒有回答,十幾年前,自從爆炸案發生,九死一生撿回一條命後,他就不沾半點肉腥了。
也許是餓壞了,楚千蕁把盤子掃了過精光。
費南城拿了空盤出去,片刻又進來了,這次拿了床厚棉被,疊放到榻榻最下端一角。
“今晚有些冷,你蓋這個好一點。”
準備把薄棉被拿走,突然間,一道閃電轟然從窗台上劃過,小黑屋唯一一扇小窗口,驚雷由遠及近,以最快的速度襲來。
轟—
“啊!”楚千蕁嚇破了膽,嘴裏發出聲尖叫,張開手臂從後緊緊將他擁住,小臉死死埋於他脊背處。
握住他的手,帶著輕微的哆嗦與戰粟。
他知道她怕雷,而她應該也怕黑,今天晚上,又是下雷,又是小黑屋,費南城心裏幽幽歎息了聲,大掌翻過來,將她的小手緊緊握住,轉個身,把她狠狠摟進了懷裏。
閃電、驚雷過後,瓢潑大雨順勢而下,雷聲、雨聲、風聲,交織在一起,不絕於耳。
她仰起頭,就在那一瞬,一抹白光劃過,他看到了她的臉,如同剛剛劃過的那抹雪白光束,彎彎的杏眼裏恐懼滿布,小手緊緊抓住他胸前領帶,低低乞求,“霍希睿,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她怕,真的好怕,怕這個黑暗的世界,更怕想要把她炸得四分五裂的驚雷。
“好。”薄唇迸了個字。
他擁著她,坐到榻榻米上,榻榻米很小,讓他修長的兩條腿難以舒展,隻能憋屈地半彎著。
這出戲是他親自編排,借她的手試探容恩,又怕老費人知道懲罰她,迫不得已,他隻能將她關到這裏來。
隻是沒想到,今晚偏偏遇上風雨夜,他這是在自找罪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