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希淡冷道,“不自量力。”
他從夾克口袋拿出一疊支票,墨水筆寫了幾個零,支票扔到了床上,看著女人的眼神冷漠又疏離。
他睡的女人可多了,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拾起支票,楚麗親了一口,眼睛雪亮如狐,“不想知道我是誰?”
“我是楚麗,楚清泉的小女兒。”
男人修長的雙腿停駐,回過頭來的桃花眼帶著審視與探究。
“對。”楚麗拚了命地點著頭,像是怕他抽身離開般,趕緊說,“我是楚千柔的妹妹。”
楚千柔的妹妹?
金玉希深邃的眼睛,眸色深沉。
即是楚千柔的妹妹,事情又另當別論,金玉希的腳轉了方向,向床上樂意向他獻身的女人邁去。
楚千蕁今天著裝非常正式,雖算不上盛裝,但精致溫婉的五官,看得出來是精心修飾過的,一對綠色翡翠耳環,一條白底綠葉的碎花蓮衣裙,勾勒著她曼妙身材,似秋水般的眸子,裏麵盛滿了天上繁星點點,整個人清新脫俗。
她走出客房時,早已等候在客廳裏費南城,冷鷙目光久久停留她臉上。
“六少。”她微扯紅唇,靦腆輕笑。
今天的費南城,一身白色西裝看著有些耀眼,銀白的頭發剪短了、齊耳,看著簡單、幹練,也更精神,隻是,臉上重新戴上的麵具,不是鱷魚,而是像熊,又不似熊麵如獸一般的怪物,乍看,還有點嚇人。
斂了斂心神,楚千蕁在心裏告訴自己,他是她的丈夫,就算再醜陋,她不能嫌棄他。
邁著輕微的步伐,舉止優雅地走向他,低眉,彎腰,纖纖玉指握住椅柄,剛才喻媽告訴她,白管家請假回家有事去了,老宅那邊傳話過來,說今天是冬至,老夫人特別要求她們夫妻過去,陪她老人家過冬至。
按理說,費氏龐大家族過節,一定繁華喧鬧,熱鬧無比,然而,他們入老宅時,幾乎是一路冷清到底,路上也沒遇到幾個人。
老夫人早在房間等候。
見費南城精神還不錯,老夫人很是高興,陪著他們喝了幾杯酒,借口醉了讓玉清撫她回房休息。
費南城向來隻吃素菜,滿桌佳肴,隻有楚千蕁一個人獨享。
“少奶奶,你給我來一下。”
玉清不知何時出現,站楚千蕁麵前,對她恭敬請求。
楚千蕁瞥了眼身邊默然吃素的男人,一口素菜,他到是吃得津津有味,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而且,每次都是這樣,一到老宅這邊,從頭到腳渾身不對,整個病怏怏的。
也不知怎麼回事,難道老宅空氣有毒?楚千蕁疑惑。
玉清領著她,直接進了老夫人房間。
她進去時,老夫人站在窗前,正抑頭欣賞窗外景致,圓圓月兒已越過柳梢頭,淡柔的月光照得老夫人鬢角的發絲如抹白霜,知道她來了,老夫人回頭,凝看向她的目光犀利又不失溫柔,神情冷肅又疏離,“坐吧!”
入費家前,老夫人在商界威名,楚千蕁早已如雷貫耳,縱橫商場的女強人,她到底是有所顧忌,再說,她並不是真正的楚千柔,費楚兩家聯姻帶著欺騙,她是欺騙的一方,麵對老夫人,怎麼都不可能有底氣。
她單獨見她,應該是有重要的事相告,楚千蕁選了把老夫人對麵的椅子坐下,屏息等待著。
老夫人不動聲色看著她,隱隱眉心掠過一絲哀痛,似透過眼前這張臉在看著另外一個人。
“千柔,今兒月圓,幸好城兒傷勢不重,這都要歸功於你近一月來對他的精心照料,我代表費家感謝你,隻是……”老夫人語氣一頓,複又開口,“這次城兒出事,我才發現自己真的老了……不能再等了,你是我千萬張照片選出的孫媳婦,算命先生說,你有旺夫命,不止能驅趕費家一切黴運,還能協助老公蒸蒸日上,當然,這是迷信,其實,縱橫商界這麼多年,我不信命的,但是,南城那個樣子,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今夜後,我會讓人打剩下的聘禮錢過去,這麼久了,你父親也該著急了,畢竟,他是等著這筆錢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