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夢霖很快閉上了眼睛。
南柯在餐桌旁忙活了一陣,碗筷都放好了。她又走回來。
“關先生,吃飯了。”
關夢霖沒有動,南柯湊近他,能聽到輕微的鼾聲。
“關先生,吃飯了。”南柯又說了一遍。
關夢霖嗯了一聲,睜開眼睛。在那一刻,他有些恍惚,仿佛麵前站著的不是南柯。而是其他什麼人。那個人好像是他的媽媽。
“怎麼了?”南柯感覺關夢霖的目光有些異樣。
“沒事。”關夢霖坐起來。他用手輕輕按壓著額頭,“該吃飯了嗎?好,去吃飯。”
小小的餐桌上擺著五六個菜。
“這是你下廚做的吧。”
“你不是說,你想要吃我下廚做的小菜嗎?”
“是嗎?我說過嗎?”這句話問完了,關夢霖就自己給了答案,“對了,我是說過。這兩天很忙,我都忘了。”
他坐下來,舉起筷子。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南柯問:“怎麼?這些菜都不合胃口嗎?我也沒有問過你喜歡吃什麼,或者,這些菜的檔次太低,你不喜歡?”
“不,我——還可以吧。”
關夢霖沒有說喜歡,隻是說還可以。但他真的很喜歡。
距離他最近的是一盤皮蛋豆腐。盤子的邊上放著勺子。他捏起勺子,嚐了一口,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你不喜歡吃嗎?這是今天我去附近的超市買的。我也知道。你們有錢人很不喜歡這類的貧民食品,會說不衛生什麼的吧。”
關夢霖的手動了下,又吃了一口,他抹抹嘴:“還好,外麵那麼多事情。隻要是能吃的,都可以吃。”
接下來,他的舉動就讓南柯大跌眼鏡了。竟然連續吃了好幾口。那盤皮蛋豆腐頃刻間就下去了一半。
“還好。”關夢霖的評價依舊如此。
站在背後的周阿姨是明眼人,早已看得很清楚。關夢霖非常喜歡吃。就是不好意思承認而已。
關夢霖吃飯的時候很少說話,也不看電視。
兩人就這樣吃完了飯。
洗過了早,關夢霖在躺在床上,順手還拿出了一份報表,借著床頭燈的燈光看了一會兒。
畢竟是要管理一家大公司,一天都不能懈怠。
南柯也換上了睡衣,躺在了他的身邊。
現在的南柯已經沒有了拘謹。她覺得,躺在關夢霖的身邊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有的時候,她自己都覺得奇怪。難道自己就這樣被征服了嗎?或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差別吧。那就是征服者與被征服者。
“關先生,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我每天都要上班。”關夢霖低著頭說,“員工可以休息,老板是沒有假日的。”
說完,他把報表放在了一旁,順手關掉了床頭燈。
他把南柯抱住,一隻手拉開了腰上的帶子,另一隻手,則是滑了進去。
而南柯也很乖巧地配合著他。對於現在的南柯來說,關夢霖對她做這種事,她也僅僅是不討厭而已。
既然已經做了人家的金絲雀,受了人家的恩惠,那麼,讓人家把玩一番自然是理所當然的。
一陣激烈的纏綿過後。兩人都感到累了。
關夢霖的手指劃過南柯的後背。那裏還能感覺到許多傷痕。
“這是你媽媽發病的時候抓的嗎?”
“嗯,你知道的。”
“是啊,我知道。回頭去安吉拉的美容院,在她那裏做做全身護理。會有幫助的。”
“我不覺得那有什麼用。再說,不過是傷痕而已,就算不管,也會好的。”
“也啊。”
兩人又不說話了。就在這一片黑暗中相互擁抱著。
關夢霖忽然感到了十分的溫暖。今天在南柯打開門,迎接他的一刹那。他真的有了一種家的感覺。那是他在別的女人身上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家,這個詞對於關夢霖來說真是太遙遠了。
他摸了摸嘴唇,那裏不僅有南柯的味道,還有那盤皮蛋豆腐的味道。
記得小時候,他的媽媽就喜歡給他這道菜。關夢霖非常喜歡吃。可是,也不是經常可以吃到。畢竟家裏的經濟狀況比較拮據。
後來想想,或許之所以做皮蛋豆腐,就是因為很簡單,很方便吧。關夢霖的親生媽媽葉芝可不是一個有耐性的女人。
南柯睡著了。就躺在關夢霖的懷裏睡著了。她睡得很安心。
“真是奇怪了。我這樣對你,你還這麼安心。你是真的把一切都看開了。認命了。”
關夢霖的手指輕輕地跳起了南柯的一縷頭發,吻了一下。
她的頭發和她的人一樣,都充滿那股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