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奶奶都這把歲數了,我不想看你結婚生子,我不想看你幸福麼?這個女人,她不能給你安穩,你有沒有好好看看她,她的臉她的眼睛都是算計的光。我難道就隻是封建嗎,為了你我什麼都能放下,唯獨她。”奶奶開始了苦口婆心,眼角有淚光。
三十年,自爺爺死後,奶奶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樓玉心疼的握著她的手。
“是不是要奶奶也給你下跪,你才同意離婚!”奶奶的聲音悲傖悲戚,“為了我們樓家,我給你跪!”
一聲落下,膝蓋一彎。
“奶奶!”樓西洲快步走過去,把奶奶一扶,扯過來一下抱在了懷裏。奶奶不矮,即便是老了,也有165公分,剛好在樓西洲胸口的位置,他拍著她的後背,臉頰陷入了僵冷裏。
他們說了什麼,花盡也聽不到,隻是奶奶的眼淚一下滾了下來,然後又笑了笑………
應該……應該是樓西洲答應了奶奶離婚吧。
83歲的奶奶那樣求他,差點……差點就要下跪,他怎麼可能不答應。奶奶這一招,遠遠比自殺來的有效果的多。
她深深的看著他挺括的背影,修剪的整齊的後鬢,抱著奶奶時肩胛骨的弧度都完美的恰如其分。
這個婚,到底是不離不行。
有眼神看過來,沉沉的,帶著一點悻悻的……她看過去,是樓西至。
這個少年,花盡對他一直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有莫名的熟悉感,卻又覺得很陌生,陌生到每一次見麵都覺得是第一次。
“看什麼?”樓西至的聲音是少年的輕狂,“該進去了吧。”
進去該離婚了。
花盡其實想不通,奶奶不喜歡她,不讓她和樓西洲在一起,還有立場,哪怕是封建,那也是理由。
但是這個少年,他憑什麼!
就是沒有道理的不喜歡?
這時樓西洲回頭,看著她,眼神一眼望不到底,他定定的看著花盡………形容不出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神情,深沉,諱莫,卻又有著讓人難以轉移視線的、如同是礁石一一樣的黑暗。
那一瞬,花盡的心頭,如同被數萬隻螞蟻在夾著,麻、癢、複雜、無奈。
最後她輕輕的開口,“我回去拿,我告訴薑磊的是假的,結婚證不在那兒,你………等我一會兒。”
轉身。
風吹著她的大卷發一瞬間就飛舞了起來,她瘦弱的身軀微微一晃,但很快又站穩,前行,沒有回頭,也沒有停頓。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樓西洲才收回視線,眸邊鋒冷難辨,五官的肌肉緊繃到了一起。
低頭。
奶奶的頰邊還有淚,樓西洲伸手給她擦幹淨,“奶奶,別哭了,嗯?”
“你答應了我就不哭了。”奶奶長長的歎口氣,欣慰的拍拍他的手,“真是奶奶的乖孫子,我們就在這兒等著她。”
樓西洲沒有說話,隻是目光沉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