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一間屋子,鏤空的雕花窗桕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室內全是古式家具,牆邊放著一張雕花大木床。
床上仰麵躺著一少年,那少年十四五歲,麵黃肌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居中一個圓形檀木桌,桌上放著一碗青菜湯和兩個窩窩頭,一個少女坐在桌邊凳上低聲的抽泣。
那少女十三四歲,一身淡綠色的百褶長儒群裙,頭上挽一個雙環髻,眉目秀麗,皮膚雪白,隻不過身材瘦削,身形尚未長成。
“少爺,您剛剛醒過來,身子正需要滋補,他們怎能讓您吃這樣的飯菜?”
床上少年睫毛眨動,勉強坐了起來,說道:“這一年多,他們送的都是這種飯菜麼?”
少女低頭不語,眼淚卻像泉水般的湧了出來,不用說,這是默認了。
“臥槽……”那少年攥緊拳頭,用力錘了一下床板。
他叫趙凡,倒黴的成為百萬穿越大軍的一員,幸運的是他倒沒被雷劈,也沒被車撞。
三天前,他本在西南某邊陲小城打拳賽,剛剛KO了對手,結果頭頂出現了一個巨大金色光環把他給吸了進去,等醒來就發現已經穿到了這具皮包骨頭的身體裏。
雖然他內心是拒絕的,但也隻能無奈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既然來了,先搞清楚基本信息好吧。
他的信息來源極其有限,隻能是身邊這個叫小柔的丫鬟,可惜她知道的也不多。
這似乎是一個類似與北宋末年的平行空間,當今的天子也叫趙佶。
這個地方叫恒州府靈原縣趙家莊,是一個群山環繞的小山村,但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哪個城市在宋代叫恒州,更別提什麼狗屁靈原縣了。
這具身體的父親趙元德本來仕途光明,不到四十歲便已經做到禮部侍郎,隻是十幾年前在黨爭之中受到牽連,被迫帶著夫人與剛出生的兒子致仕回鄉,買下了這三百多畝良田,過起了普普通通的鄉紳生活。
這麼多年遠離朝廷紛爭,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日子過得倒也悠然自得。
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三年前,已經十一歲的趙凡突然之間暈倒,沉睡不醒,無論怎樣用藥皆無濟於事,隻能喂一些流質的食物續命。
老夫婦隻有這唯一的骨血,得此怪病,不免急火攻心,相繼離世。
整個趙府一下子變得沒了主人,隻剩下一個忠心耿耿的老管家苦苦支撐著沒散掉。
屋漏偏逢連夜雨,趙府一個老仆苟德趁著群龍無首之際從中生事,陷害老管家入獄,趁機霸占了趙府。
直到剛才趙凡才陸陸續續的知道自己這個大少爺虛有其名,其實已經變成了個囚徒,被囚禁在了這間鬥室裏。
“媽蛋,什麼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特麼就知道那都是騙人的,老子倒黴二十幾年,怎麼可能那麼幸運?”趙凡劇烈咳嗽了起來。
他這一輩子的確夠倒黴,期期買彩票,連五塊錢都沒中過,前幾天女朋友跟個開保時捷的土大款跑了,好不容易在拳台上把對手當成土大款暴揍一通,結果還穿越了。
到哪兒說理去?
小柔見他咳嗽的厲害很緊張,坐在床沿不停地用手撫動他的胸口,臉上帶著急切的表情,生怕這位少爺剛剛醒過來立即掛掉。
“少爺,您別著急,先養好身體要緊,等您的身體恢複了再去找他們算賬。”
趙凡坐在床邊,咳嗽稍微舒緩了一下,腦中浮想聯翩,心中如同日了哈士奇。
本來穿越到這大宋倒不壞,這是華夏曆史的巔峰時期,可是現實情況就悲劇了。
他昏迷三年,父母雙亡,沒有兄弟姐妹、叔叔伯父等家族勢力相依仗,苟德父子霸占趙府之後來了個大換血,把看不慣他們的忠仆都被趕了出去,剩下的也是敢怒不敢言,想要找外援是沒戲了。
既然沒人幫忙,那就自己來。
在現代社會他是拳王,雖然這具身體瘦弱,但是意識和反應能力還在,即使不能一個打十個,但是對付幾個惡仆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隻是現在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站起來腿都打顫了,還想打人?
早春的陽光直射進來,曬得身上暖洋洋的,趙凡仰天長歎了一口氣,心中怒吼:給老子來條雞腿可好?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隻能一個男子的聲音笑嘻嘻的問道:“吃飽了沒?老子還要等著收盤子呢。”
清水煮菜加窩頭,減肥餐也沒這麼清淡,這玩意兒能吃飽?
小柔氣憤不過,對著門外大聲說道:“少爺已經醒了,你傳苟管家來拜見。”
“嘿嘿,苟老爺很忙,晚上你要是答應給老子暖被窩,老子就給你通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