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炙烤著這片土地,隻有田中的金黃麥子才會突顯幾分生機。
葉卿顏和師兄沐衡在一家農舍前停了下來。
隔著矮矮的木門,葉卿顏隻要稍稍一踮腳,就能夠看到裏麵院子裏的場景。
寬敞的院子被收拾得很幹淨,東邊喂養著雞群,西邊種植這些花花草草。
看得出,主人是個有些生活情調的。
“請問,趙夫人在嗎?”
葉卿顏這一聲“趙夫人”實在是抬舉了。
聽到喊聲,房舍裏推門走出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女人。
那女人看樣子不過二十出頭,臉色土黃。
很明顯她大著肚子,月份很足了。
她一隻手托著腹部,一隻手撐著後腰,艱難地移步走到門口。
打開矮門後,女人一臉好奇地打量著兩個身穿錦衣的貴公子。
“二位找誰?”
沐衡首先發聲問道。
“你相公是趙虎麼?”
女人一聽到這個名字,明顯臉上多了一絲欣喜。
她有些激動地抓著沐衡的胳膊,眼中盈滿淚水。
“是是是,趙虎是我男人,他現在在哪兒啊?我已經好幾天沒有他的消息了。”
葉卿顏看了一眼女人身後那簡陋卻不失雅致的農舍,有些失神。
她踏進院子的一瞬間,鼻尖縈繞著泥土的芬芳,不禁深吸了一口。
其實,她很向往這樣的生活。
遠離了勾心鬥角和分繁雜繞,種種花草,平平淡淡地過活。
但是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到了房間裏,葉卿顏才看到床上還躺著一個孩子,臉色發青,病懨懨的。
是個男孩,看起來約莫三四歲的模樣。
趙虎的妻子黃氏瞧見了葉卿顏的目光放在了床上,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二位尊客不知,我的大兒子生下來就得了怪病,為了給他買藥治病,這幾年已經花光了我們僅有的積蓄。我的男人趙虎常年在外走鏢,每個月他都寄來銀子給我們。上回他還跟我說有筆大買賣,我算著這幾天他該回來了,但是左等右等……”
葉卿顏心中了然。
趙虎跟妻子所說的大買賣,想必是綁架她的事兒。
當時聽他們的談話,秋姨娘應該允諾了他們不少的酬金。
不過他們沒有想到,到最後不僅酬金沒有拿到手,連小命都沒了。
黃氏看向葉卿顏和沐衡的眼神多了幾分期待。
她著急地問道。
“兩位,你們是不是知道我男人在哪兒?他是不是出事兒了?”
問著問著,她眼中又是熱淚盈眶。
葉卿顏知道黃氏現在懷著孩子,情緒很不穩定,所以不能受刺激。
“你放心,趙虎沒事,他托我來給你們帶口信,說他馬上就會回來的。”
黃氏這才平靜下來,呼吸也順暢了不少。
葉卿顏思索了一會兒,眼底略過一絲光芒,對黃氏說道。
“嫂子,要不你寫封信,我幫你帶給趙虎,他也好放心。”
黃氏感激不盡地猛點頭。
趁著黃氏寫信的工夫,沐衡和葉卿顏查看了一下那孩子的病情。
眼皮發黃、渾身肌肉無力、臉色烏青……
葉卿顏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軟骨症。”
沐衡並不否認。
“沒錯,是軟骨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