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小狗?”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種異事,肉胎怪誕,在大祭看來,必是那大妖的子嗣,被其以大神通感應到自己身上有其子嗣孵化所需之物,才會來此。想不到其中孵出來的竟是隻小狗???如此神異怎麼會是一隻小狗?大祭此時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不對,大祭看著眼前的小不點,模樣雖與小狗無異,但那種渾厚至極的氣息,卻遠非尋常異獸所能比。
不愧為大妖後嗣,大祭感慨道,這才剛剛孵化,雙眼未睜,便已有極強的本能,蜷縮在石床一角,齜著牙,對著大祭發出呼呼的警告之聲。
此時,易凡從睡夢中醒來,看見隻小狗崽蜷縮在床的另一邊,一雙大眼滿是笑意,雙腿費力的蹬著,爬向小狗崽那邊,沒多久,就和小狗崽抱在一起。說也奇怪,原本警惕心十足的小狗崽,對易凡卻沒有任何的堤防之心,被當做玩具般拉來蹬去,反而十分放鬆,好似這一人一狗,本就如一胎所生,不分彼此。
族公看到這一幕,反倒放下心來,共用一片天木之靈,天生氣息相近,互相之間怕是再也難以割舍。這種聯係不同於人獸之間的契約,而是一種平等的如同血脈間的親情,如同老酒,時間越久,越發醇香。
這一月,妖狼行跡並未出現,按理說其子嗣順利孵化,理應接走,不知何故卻並未有任何動作,這一節,大祭想不明白,卻也並不放在心上,一切隨緣。
……
歲月不知秋,寒暑難在往。
不知覺已經過去了三年,村人們還是一如既往的作息,打獵,采摘,有條不紊,生活的艱辛並沒有褪去希望,人們依然不停的奮鬥在這片大地上。隻不過,相較於以前,村中熱鬧了不少。
“臭崽子,你敢偷我家鹿肉,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說話的是村西頭劉大嬸,就在剛剛,準備做飯的她發現家中的鹿肉少了一大條,不用想,肯定又是那個小皮猴。嘴上雖然在叫罵,眼中卻滿是笑意,並未真個生氣。
話音未落,村西頭又是一聲尖叫。“小凡,嬸子的獐奶去哪了,快給我老實交代……”
零零總總的聲音此起彼伏,村人們也不是真的生氣,誰也不會為難一個孩子,而且有了這個活寶,村子裏比往日多了太多的歡笑。
而此刻,罪魁禍首正在村外不遠處的巨樹上大快朵頤。這是個三歲的孩子,肉嘟嘟,圓滾滾,透著靈氣,很不協調的是小小的身子拿著一塊與他差不多大小的鹿肉不停吞吃,不時拿起旁邊的皮囊喝大口吞咽獐奶,就著不知名的野果,吃的津津有味,樣子頗為滑稽。
小孩身邊是一隻色彩駁雜的土狗,滿身毛色雜亂,看上去並不討人喜歡,這土狗身長約有兩米,體型壯碩,看上去凶相十足,真不知道這麼龐大的體型是如何上到樹頂。如今卻眼巴巴的看著小男孩,滿眼渴求。
“給,小白”,男孩將自己手中的鹿肉分開兩半,將其中一塊放到土狗嘴中,自己吃著另一半。別看這鹿肉相對於男孩龐大,對這土狗而言,還不夠塞牙縫,一仰頭,就囫圇吞下。吃完後土狗並不惦記男孩手中的鹿肉,趴在旁邊的枝丫上,打起了盹。
“小白,你這個懶骨頭,吃完就睡,哼!”真不知道這男孩怎樣取的名,明明是色彩駁雜不純,偏偏要叫做小白,更奇怪的是這一人一狗並不為意,好似理所當然一般。
不在理會小白,男孩繼續吃著自己手中的鹿肉,小小的身體不知怎麼盛下的,不一會兒,就已經幹幹淨淨。小不點揉揉肚皮,心滿意足的拍了拍屁股,一溜煙下了樹,不見蹤影。小白並不隨男孩回村,見其走後,跳下大樹,轉身進入密林中狩獵去,那小小一條鹿肉是真的不夠塞牙縫。
嘿嘿哈
村子一端,是群約莫十歲不等的孩童,舉著沉重的石鎖在刻苦訓練,全身被汗水濕透,尚顯稚嫩的臉上充滿堅定。這是村子的未來,也是村人們的希望,故而男孩隻要過了五歲,就沒了童年,必須要接受嚴格的訓練,以便在今後的狩獵與部落爭端中能夠為村子裏獲取更多的食物,更重要的是能夠保存性命。人人如是,婦人們雖有不舍,卻也知道輕重。
不知何時,小不點出現在這裏,看著這些比自己大的哥哥們,有的在舉著石鎖,有的在比拳劃腳,有的耍弄長矛,滿心好奇。
“磊哥,給我也試試。”小不點看向這裏最為年長的一個少年,滿懷期待的看著他手裏的石鎖。少年名叫石磊,也就十四五歲,赤裸著上半身,一身健康的古銅色,全身卻有野獸般爆炸性的肌肉,比之成年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轟
隨著少年將那件巨大的石鎖放在地上,微微吐出口中的濁氣,才轉頭看著才到自己膝蓋的小不點,笑道:“去去去,小凡邊上玩去,就你那小體格,還沒我手中的鎖子高,別到時候哭了鼻子,大祭爺爺還得罵我們。”周圍的少年都看著這個不大點的小東西,哈哈大笑。
哼,小不點不服氣的搖搖頭,有模有樣的邁開蘿卜似的雙腿,抓住少年放下的石鎖,咿咿呀呀給自己加油。眾少年平日裏雖沒少被他戲弄,但都很喜歡這個小不點,看著他那認真的滑稽樣,忍不住又是一陣狂笑。
啊啊啊啊啊
小不點不住的給自己加油鼓勁,小臉憋得通紅,擺弄了半天,石鎖還是紋絲不動。聽著耳邊哥哥們暢快的笑聲,也不羞惱,“哼,等我吃飽了,看你們誰笑話我。”邊說偷偷瞄了一眼身後不遠處,一腳踢向身邊的石鎖。
“哎呦!”這次是真疼,小不點抱著右腳又蹦又跳的,一溜煙向場外跑去,留下身後陣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