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過驟雨,高樓的涼風沒吹多久,空氣又被燥熱席卷。
室內沒開冷氣,北邊的陽台時而通著微涼的風,穿過廳堂繞到沙發背上,正好吹拂對目而視的倆人。
白鹿說完那句話,沒覺得他身子有所僵硬,倒是自己,被突然的一陣風,抖得裸著的上身一哆嗦。
她稍微抱緊了他,他的手也在背後撫了幾下,沒情緒地問:“找到了?”
“找到什麼?”她專心於分析他的表情,沒有細致地想。
他提示:“白天不是說丟了重要的東西?”
白鹿沒敢動,她的視線仍舊絞在他的臉上,觀察了一會兒,她發覺他當真是個內心戲高手,饒是她再有經驗,根本不確定他此刻在想些什麼,但她確定他已經了解了些什麼。
有了這個認知,她變得愧疚起來,頭低下:“對不起,我沒找到。”
他托著她的後背:“跟我說對不起?”
她不看他,點點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她這副沉靜的模樣,令他少見,不禁憐愛般地撫上她的長發,輕哄:“我又沒有怪你。”
她不甘心:“但是我丟了。”
他問:“你知道丟的是什麼?”
她苦惱地搖頭:“不知道,這也是我的錯。”
秦龍將雙掌放在她的臉頰邊,輕捏了捏:“承認這很重要,我可以原諒你。”
她兩手抓向他的衣領,發誓般說:“我會盡快找到的。”
他語氣輕鬆地安慰她:“找不到也別勉強,丟了這麼久,日子不是還一樣順利地過。”
她心中無比難受,反問:“你不在意嗎?”
“換做現在,我可以不在意。”他平靜地說,“畢竟我沒有想到,會比我預期的還要更早見到你。”
白鹿回憶起來,仍舊愧意滿滿:“在裏麵時我就應該想起你。”
他不說話。
她繼續說:“你每一次看我的眼神,我應該多揣摩一下的,還有你說過的話,平時的舉動,你提起‘她’的時候……”
“怪我沒有早點跟你說清?”
她搖頭,肯定地說:“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是會這樣做。”
他笑笑:“還記得你曾經問我失憶了怎麼辦嗎?”
她點點頭,沒忘記當時他的回答。
“那就是我的正麵回答。”
白鹿咬唇,腦海中映出不少往昔畫麵,那些一直以來難以解惑的點終得到了釋懷。
那個她曾嫉妒過的女孩,那個被他聲稱找不到的女孩,那個被他批過忘性很大的女孩,那個自他出來後常在一起的女孩,那個牽扯在四年前的案件主角,原來皆是她自己。
兜兜轉轉,她竟然一直再找自己。
多麼可笑又可悲,荒誕又遺憾的錯誤。
她迷失了那麼久,幸好,還能純粹地愛上他,不問緣由。
“原來啊……”她歎一聲,頓下來。
他聽著,問:“原來什麼?”
她繼續:“原來,我不是忽然間喜歡上你的。”
他沒有回應,寬厚的手掌來回摸著她的身骨,緩緩磨砂,感受到她的顫巍,突然吻上她的鎖骨,毫無征兆。
白鹿的心漏了一拍,再次抱住他的頭,下巴放在他的頭頂,緊緊箍住,感受到他停了下來,她也放低身子,慢慢坐下來。
兩人的視線由高低逐漸轉為平視,她不再借由光線,居然也能順利捕捉到他的瞳孔,散著幽深的光芒,如暗夜的獸眼,緊盯著視野中的獵物。
白鹿微仰著頭,過去先吻他的額頭,再是鼻梁,跳過嘴唇,劃過臉頰,去咬他的耳垂。
男人的身體猛地一僵,如硬石般,掌下的肌肉也變得緊實,很有進攻力。
白鹿就伏在他的耳邊,說了那三個字。
覆在她腰間的手,倏然間抓緊了力道。
白鹿下身穿的是短裙,底下僅限一塊薄薄的布料,時而跟他大腿曖昧摩擦,時而又壓在他的男性象征上。
任他壓抑許久,陪著她做足前戲,可她白花花的身體時刻在眼前晃,加上如此嫩滑的膚質觸感,那地方還是禁不住悄悄抬起了頭。
白鹿是逐漸感受到的,她坐著不舒服,看他也難受,幹脆稍坐起身,伸手探去解拉鏈,掏出來後撫摸了幾下。
秦龍沒低頭,隻看著她略感羞澀的臉,又帶上足夠的好奇與嚐試,動作輕緩地替他紓解,先前他已經撐到快爆炸,這回就該有多享受與快活。
這樣維持了半刻,他低啞著聲:“不需要手了。”
“不用了?”她抬眸看他。
他用下巴指:“用你。”
白鹿赧笑起來,此刻她臉頰發燙,是真沒如此直白地給他做過,但她心底深知,在他麵前,沒有什麼不可能。
她體諒他坐著不方便,也沒要求他主動,雙掌壓住他的肩,抵製他可能上衝的力道,安撫性地說:“讓我試試。”
他給了她機會,慢慢等著她。
她去脫最後一層防線,就在他眼前,被他全程看著,甚至配合著幫她擺弄雙腿,成功將布料剝離。
她再次重新坐上來。
這一次,沒有多餘的話,沒有一絲遲鈍,沒有任何屏障。
她低著頭看他,他則仰著頭看她,視線沒有交觸,彼此卻都在為同一件事情而努力。
他的手掌始終放在她的腰上,等她將他完全吞進去的那一刻,才知道他還是使了點力氣,控製著整段動作的速度。
白鹿一口氣下去,有些接不上來,身體裏一股飽脹感,拚命地趴在他肩頭喘氣,他安撫她別動,讓彼此停頓在那兒。
等了許久,她想起什麼,突然說:“我忘了。”
他貼著她的臉:“忘了什麼?”
“忘了給你戴一下。”
“……”
白鹿將身子起開,頭四處轉了下,困惑說:“不知道放哪了,最近新買的,不一樣的體驗裝。”
黑暗中,他笑了下,動作很大地將她摟回來,麵貼麵說:“不用,待會兒我出來。”
她故意質疑:“你技術好嗎?”
他佯裝生氣:“看來你還不信任我。”
她摸著他的臉,鄭重地搖頭:“不信任,所以今晚要多來幾次。”
他率先開動,朝她深入一分,“等著你呢。”
她突然輕叫,打了他一下,控製住他的肩,自己緩緩起來,再沉重落下。
他沒再使力,輕輕圈著她身後,陶醉般享受著。
“我想問你。”趁著廝磨,她分心道。
“嗯。”
“說說第一次的時候,是怎樣的?”
“難忘。”
她懲罰性地用身體帶著他斜歪一下,“問你是什麼情況?”
他倒吸一聲,也報複性地掐她身前,說:“你喝醉了。”
她心一沉,問:“怎麼喝醉的?”
“被人騙喝酒,裏麵摻藥了。”
她坐下來,暫時停住:“被誰?在哪兒?”
“在酒吧。”
白鹿平靜地呼吸兩下,想不通:“我怎麼會去酒吧?”
“我帶你去的。”他說。
她謹慎地問:“那時候……我喜歡你嗎?”
他如實交代:“高考完了,要跟你表白來著,正好那天你心情不好,從家裏跑出來,想讓你放鬆發泄下,就帶你去了酒吧……”
“等等——”她喊停,神情嚴肅說,“給我下藥的是不是認識的人?”
“我們班一個男生。”
她猜道:“叫做顧陽宇?”
他驚訝:“你認識?”
她完全確認下來:“出來後,這個人還短信騷擾過你。”
他聲音憤慨:“他也騷擾過你?”
“沒有。”她搖頭,又愧疚說,“我……無意中看過你的短信。”
他沉默了會,似乎想起來是哪一回,說:“所以那天晚上胡思亂想了?”
她承認:“嗯。”
秦龍拍了下她的後臀:“以後不許瞎想。”
白鹿點點頭,又問:“那個人為什麼害我?”
“真的想知道?”
她困惑,自然說:“當然。”
秦龍挪了下身位,帶著她動了下,講述說:“你曾經喜歡過他,後來發現看錯了人,他倒追不成,那天正好也在,就用這手段,我走開一會,你中招了。”
她明白過來,咬牙握拳:“我竟然喜歡過那麼一個人渣!”
他平複她的憤怒,繼續說:“再找你的時候,你一直喊熱喊難受,我把他們趕跑,想帶你回家。你說不要,又吐了一身,所以帶你去最近的旅館,給你收拾完才發覺你不對勁了。”
“我直接把你撲倒了嗎?”她不理解那種感受。
他笑笑搖頭:“撲倒沒有,你沒力氣撲,就是掛在了我身上,一直不讓我走。”
白鹿想象著那畫麵,倒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在黑夜中紅起臉,問:“那後來呢?”
“後來……”他緩緩回憶著,沒有細說,倒是問她,“你覺得一個男的在麵對喜歡人的邀請時,會有幾分自持力。我以為那晚之後我們的關係會進一步,但是那晚都沒過,你父母出車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