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洋想,哪一個偉人曾說過?經過理論武裝的政黨才是有力量的。反之,這樣的罪犯對社會也是最有害的,簡直不亞於黑手黨。沈洋早就了解了宮乃晟的家庭背景,但為了他下麵要說的話,仍故意問:“你有妻子兒女嗎?”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同情被我殺死的人,可同情也不能阻止我行動。嚴格地說,死者也不應該恨我。就像你參加一個馬拉鬆比賽,對手累得吐了血,你很同情他,但卻不會停下來讓他超越你。而且我還認為人人最終都免不了失敗,勝利都是暫時的。被我殺死的人,不敗在我的匕首上,也要敗在工廠、機關、股市、商場;不敗在別人手裏,也要敗在自己手裏。時間分早晚,結局都一樣。我的家庭也很不幸,可我絕不怨天尤人,隻怨自己無能。人人都可能成為他人的犧牲者;人人也都可能成為他人的掠奪者。我不也成為你的階下囚了嗎?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因故意殺人,注定要被押赴刑場或老死獄中,你能不同情她麼?可你會放過她麼?她有權力恨你麼?我和被我殺的人的關係,就如同你我之間的關係,他不應該恨我,我也不應該恨你。就像老鼠可以恨老鼠,卻用不著恨貓一樣,殺死老鼠就是它的工作,它就是幹那一行的。”
“即然你說人人最終都免不了失敗,那你為什麼還要從事這個行當?難道你喜歡失敗嗎?”
“不,我喜歡的是過程。工作中的過程,不是結果。正像你打麻將,你敢肯定你會贏嗎?但你仍然還要玩一樣;又如同人生,所享受的就是生死之間的這段過程,要是因為事先知道了早晚必死而放棄這段過程,那就不必出生,或生下來馬上去赴死… … ”
沈洋已基本了解宮乃晟,不想再聽他滔滔不絕、本人認為再正確不過、旁人聽來實在是似是而非的謬論了。那個無事可幹的做筆錄的新人也很不耐煩。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犯人,把審訊室當成教室,而且還顛倒師生。
“行啦!你張口工作、閉口工作,三百六十行,你為什麼不選擇別的工作?世界上要都像你這樣,那地球就得毀滅!”新人忍不住打斷宮乃晟的演說。
宮乃晟冷冷地打量那小青年一眼:“你太年青,太幼稚,年輕幼稚的我都不想回答你的問題。”
新人一拍桌子“蹭”地站起:“太狂妄了!”說著就想繞過桌子奔過去,被沈洋攔住。
新人氣咻咻的複又坐下。
宮乃晟不但不怕,還裝大度:“你說的第一個問題,前麵我已說過;第二個間題是不存在的,就像全世界的人不可能都長著一模一樣的臉孔。”
“好啦,咱們嘮得差不多了,開始正題吧。”沈洋示意新人繼續做筆錄,“你還有沒有沒向警方交待的?正像你說的,咱們是貓和鼠的關係,鼠落到貓手裏一般是不抵抗的。”
“我該說的全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