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麼說你是不願見我,討厭我,還是,你一直都在耍笑我?”
她有些錯愕,這些話,該是由她說的吧?她一直明白自己的心意,卻不明白公孫意的心意,在迷惘城白蘋洲畔,她才知道自己即便是走進他的心裏,終有一天也會被他心中那個死去十多年的蘇靈傾擠出來。
她有什麼好奢望的呢?他從來也沒對她做過任何表示吧?甚至她有時候懷疑他對她,根本就是逢場作戲的吧?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可是心裏就是隱隱不安。她對人向來懷有強烈戒備,越是在乎的人,她越是懷疑,或許她根本就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吧,自私自利的人又怎配擁有世間真情呢?
“你一點也不像從前的你了,你的笑容去了哪裏了呢?”他伸手探向她寒涼的頰麵,指腹輕揉著她細嫩白皙的耳垂。“讓我猜猜看,你是因為誰才會變得多愁善感的呢?”他慢慢湊近她,在嘴唇快要接近她耳畔的時候,她的心幾乎忘記了跳動,見她緊閉著眼身子微地僵住,他輕笑一聲,故意抽離她耳畔。
“你!”她有點急躁,更覺羞恥,怎麼好像自己迫不及待想要他來親自己似的。果然如公孫意所言,她越來越不像從前那個嶽茗衝了,畏首畏尾,瞻前顧後,膽子越來越小了,心思也越來越敏感了。
河畔空地上圍著一大堆看熱鬧的人,不是看放河燈,也不是看那戲台上濃墨重彩的戲子做戲,看的是他們兩人的卿卿我我,兩兩相依。
年輕的女孩子捂著臉,卻又不甘心錯過這撩人心弦的一幕,從指縫裏麵偷窺,臉頰上的紅暈一直燒到脖頸。
嶽茗衝心想,方才那此起彼伏的尖叫和人群的騷動,都是公孫意引起來的吧?公孫意的確是有這本事的,他所到之處,必當是會掀起風浪的,引起姑娘們尖叫,那是常有的事吧?
望見他似是無所謂好像經曆得多了漸已成習慣,她心裏莫名地有些醋意,這麼好看的男人,真是便宜了那些花癡女人了。
“你知道你像個妖精嗎?”她問他。
公孫意唇瓣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她看出他的口型——我本來就是妖精,專門吃女人的妖精。
嶽茗衝臉一紅,耳根子都開始發燙了,這男人,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冷麵大將軍嗎?該不會是被璿篤附體了吧?她一怔,按住他的肩膀,低聲喝道:“該死的你又想玩花招?上次被我整的那麼慘忘了是不是?你若再不從公孫意身體裏出來,我現在就讓你好看!”
他一頭霧水,這女人又在搞哪一出?忽然間恍然大悟,定是他剛才的情話嚇到他了,她便以為是璿篤那色鬼附身了。突地想到一個妙招,何不將錯就錯,好好戲弄戲弄這個女人,看看她有什麼反應。
“這個公孫意真是太木了,想說什麼卻是說不出口,我好心代他說了,你不高興嗎?”他嘴角揚起邪魅的笑,俊美的雙眸染上濃濃柔情,看得嶽茗衝不自主地一抖,用力捏住他的手腕,猛地反轉,他便不得已地弓著身子,暗暗吃痛。
這個女人哪裏來這股子牛勁的?
誒?好像不對啊,當日她威猛無比鎮住五行禦雷陣的至陰門,之後在迷惘城勇鬥夜叉,那時候並不是崔颺給了她法術,而是她本身就會功夫,而且武功不弱?真是意外啊!沒想到,竟然無意中套到這驚人的消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