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死不能得,欲生無一可,
彼蒼者何辜,乃遭此厄禍,
邊荒與華異,人俗少義理。
“啊啊啊!”我很想很想尖叫出來,不!若是現在嚎哭一場能換回我的妹妹,我一定撕心裂肺的立即去做,如果那些傷痛,非要一個人來受難的話,我寧願是我自己,也不要是阿蕭,那個全家裏最小,最乖的阿蕭。
從錦州開始,這場流亡就注定著要四分五散,從東三省徹底淪陷開始,我們家,死的死,傷的傷,如今又要再次白發人送黑發人,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去想當阿媽知道她的小女兒遭受此難,絕望離世的時候,她會不會崩潰,她會不會!
“救救她,救救她,不要,不…….”我眼裏的傷痛,伴隨著自己了無止境,我怕自己倒下去,就怕那最後一眼,再也無力回轉了。
“阿蕭,阿蕭,阿蕭。”我扯著全身最大的一種聲音,來為此,喚著她的名字。
我竭盡全力的靠向她去,而她,始終是靜悄悄的躺在那裏,隨著望過去,同樣還有兩個姑娘,都是年紀很小的模樣,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仿佛已經毫無生氣了。
心頭早就不能自已的傷心了,“我們,我們到底造什麼孽了!”我的聲音早已在先前嘶喊之中,破敗的不成樣子,而榮圍國,緊緊的擁著我,始終沉默著,他的眉頭緊皺在一起,似乎下一秒間就要如臨大敵一般。
靜默的幾秒鍾,我早已哭的像個淚人一般,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這一次我再也無能為力,阿蕭身上蓋著的那個軍裝外套,已經被暗紅色的侵襲,那滴滴流下來的,讓我再也沒有辦法沉靜下來。
“長官。”他的副官小劉半邊臉是傷的,走了過來,靜默在我們身後,欲言又止,我不知道,他的等待是不是爭分奪秒。
我慢慢的轉動著眼睛,眼裏隻有阿蕭一人,言語能形容的悲痛 ,早已經不知多少遍了,於心裏的,這種讓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這一刻,永遠的定格了。
我離阿蕭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視線的恍惚,慢慢的形成倒影一般,而那距離也拉扯地越來越遠了,好像,以後無論多久,都再也見不到了。
“長官已經準備好了。”這時候,不知從哪跑過來的一個兵說道。
榮圍國沒有說話,輕點了點了頭,他擁著我的姿勢,始終都在小心翼翼,我的眼前是瞧不見自己身上的傷,有多少,因為我滿心滿眼裏,隻有那一個,我妹妹。
“孔笙,我們得走了。”榮圍國突然的把我舉了起來,隨之他站了起來,我感覺到,似乎這一個動作裏,我就要失去我的妹妹了!
“那是我,妹妹啊!”我突然慌張的害怕了起來。
“榮圍國,你 ,快放我放下來,我要守著她,我不要走,我不走,要走你就帶她走,求求你,不要丟下她!”我的情緒突然間就像身體裏隱埋下的爆發。
“不要丟下她,我留下我可以自己安全的,但我妹妹不行,她還小,她的人生還沒有開始,沒有開始啊!”劇烈的掙紮,讓榮圍國不得使勁圈住我,我頭頂上方的他喘著粗氣,依舊動作迅速的把我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