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悲不自勝】(2 / 2)

已經過了好幾天了,杭州城裏的蓮花也慢慢的花開一池,八月一期而來,帶著江南最特別的風情漫步而來。

陸陸續續的,我們已經接上紅十字醫院的工作,小張護士也常常在工作時間上念道著我們的工作是“日出而作,日落不歇。”大家對此都隻是默契的一笑,護士長在半路救下的那個叫二花的女子,也在看護下,慢慢的緩解了病情,她的家人也終於與她團聚。我每天都去看她,她卻不怎麼愛說話。而從一些最初的,一天簡短的聊天之中我得知到她是哈爾濱人,這一年間才千辛萬苦的逃出來,第一天,她隻是說了她是哪裏人,第二天,她沒有對我說任何,我總覺得她似乎一直在隱忍什麼,每次都是眼裏的艱難一片。而我每次去病房看她,都會給她帶一塊糖,一直拉著她的手,深深的坐在身旁無聲的安慰著。慢慢的,看著她一天一天的慘白臉色慢慢的好轉。到了第幾天了我已經記不得了,但是那天,二花卻對我說了,為什麼他們家要拚著沒命的風險往外逃去的原因,短短幾言幾句,卻繞著我的心口,久久不能平靜。

即便,戰爭的難頭,已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可是,日寇對老百姓的惡行依舊是有增無減,甚至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天理難容,何須留用呢!

傍晚值班時,我趁著吃晚飯的空檔,又去病房看了二花的病情,還是如第一天初見的一樣,我照例的,給她帶去了一塊糖。

“怎麼,家裏人,都出去了嗎?”我剛坐下來,左看右看都沒人的 房間說道。

“阿爹說要在這裏安定下來,去找租房子的了,阿哥也陪著去了,阿媽去打水了。”二花說道。

“哦,這樣啊,你身體怎麼樣,這幾天看著臉色都好了不少呢。”我看著她笑著說道。

“恩,好多了,阿爹說多虧了你們,要不然我當時很有可能就沒了,就去找我阿妹了。”二花說著話時,眼睛一直看著手裏我剛剛遞給她的糖,緊緊的握著,生怕丟了一樣。

“那,你阿妹呢?”頓了頓,我輕聲的開口問道,說著話時,我一直在看二花,看著她聽到阿妹兩個字時,身子猛然的一抽動,似乎憑空的要晃倒了一般

“怎麼了?”我連忙伸手扶住她,著急的問道,“是不是哪裏難受了?怎麼身子在顫抖啊?”二花沒有一種沒有說話,隻是一個勁的抖著身子,似乎想要克製住什麼,卻是快要堅持不住的樣子。

“二花,你怎麼了,千萬別再激動,”我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等著我去叫馮醫生來!”我著急的說道,便要準備鬆開她的手,出去找醫生,可是,在下一秒,放開手的那一刹那間,二花卻淚眼迷離的雙手緊緊的反握住了我的手,驚得我當場心裏一咯噔。

“怎麼了,二花,你怎麼了?不難受嗎?”我著急的說道。

“你難受的話不能忍著,知道嗎,我得去幫你叫醫生來看看的,你要乖一點,我馬上就回來。”我說著話,用另一隻手試圖讓她放開握住我的手,而二花卻一直無動於衷,隻是依舊緊緊握住我的手,一個勁的掉著豆大的淚水,看著我,眼裏逐漸升起的騰霧似乎也染著深深的悲痛。著急的檔口間,我猛然的突然的停住了動作,也猛然的驚住了心,一秒時間裏,思緒已經在記憶裏旋轉起來了,連同著把那天晚上王丹丹護士給我說的那些話,也再一次的飄轉進我的腦海裏。

她說”孔笙,其實,我們每個人的一輩子都會經曆一些事情,有些經曆會漸漸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淡忘掉,但是有些經曆,卻是一輩子也忘記不了的,那是無法言說的,是慘烈痛苦的開端......

“二花,你是不是經曆過什麼不能說的?”恍惚間,我緩緩的看著她滿臉悲痛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