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出事後,顧嶼安醒過來發現大哥沒了雙腿,當場就瘋了。他恨不得把自己的雙腿鋸下來還給顧歟遲,他把整個家鬧得人仰馬翻,顧母隻要稍稍回憶一下都是痛苦和絕望。
好在後來嶼安徹底忘了這段記憶。
言鬱無聲地點點頭,“我明白的。”她那麼愛嶼安,怎麼會讓他去回憶這麼痛苦的事情。
“所以,生下孩子後你就滾蛋,離嶼安遠遠的,不要再膈應我家阿遲了。”
言鬱雙眼無神地看著顧母,下意識地點頭。
可顧母覺得不解恨啊。
她隻要一想到當年那場車禍,害得她最優秀最心愛的兒子失去雙腿,就恨不得用最殘忍的方式去折磨言鬱。
大多母親都會寵愛小兒子,但顧母卻更寵愛大兒子。嶼安小時候太調皮搗蛋,大多時候都是大嶼安六歲的歟遲替她照顧他。所以她對大兒子有些依賴,當年的車禍一發生,她也跟著死過一回似的。
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言鬱。
安靜了一會,顧母又說:“你的哥哥言亦盛,我交給小暖了。至於要不要放他出來,你自己去找小暖商量吧。”
又一枚重型炸彈。
言鬱的神經都快繃斷了:“為什麼?顧夫人你說過隻要臍帶血能救雲舟,就把哥哥還給我的。”
“我反悔了。”顧母的神色有些猙獰:“我知道你一定會救雲舟的,至於能不能和你的哥哥團聚,就要看小暖的心情了。你以後就好好地求她吧。”
顧母說完就離開了病房,吩咐守在外麵的人:“好好照顧她,孩子一定不能出事。”
“是。”
顧嶼安從大哥那裏出來就聽說言鬱出事了,趕到醫院卻發現言鬱渾身都在發抖。他心疼地抱住她:“怎麼了?哪裏不舒服?我去叫醫生來。”
言鬱死死抓住顧嶼安的衣袖,隻說:“我沒事。”此時靠在顧嶼安的懷裏,竟再也找不出當初的安全感了。
現在的嶼安是不記得,但如果哪一天他記起車禍的事情,會不會和顧母一樣痛恨她?折磨她?
那種可能性隻要想想就會覺得痛不欲生。
言鬱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出院後第一時間去見顧歟遲。她在那個幽靜的別院裏找到了他。
他正坐在荷花池邊上彈綱琴。他穿著米色格子襯衫,清俊的麵容連天地都因他而失色。
言鬱歎了口氣。
這是個那麼溫文爾雅的男人,鋼琴彈得那麼動聽。可惜那場車禍中奪走他的雙腿,把他的光彩也一並奪去了。
他這般鬱鬱寡歡,終日把自己困在別院裏,確實和她那個醉酒的父親脫不了關係。
言鬱不敢打擾他,安靜地站在一旁聽他彈。
等到彈完整首曲子,他才轉頭看向言鬱,冷淡地說:“你來這裏做什麼?出去!”
言鬱朝他彎了彎腰,誠懇地說:“我知道,是我父親欠你一聲抱歉。我代他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哼!”
他神情淡漠,並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話,隻是用厭惡的眼神看著她,“如果真的覺得抱歉,以後不要來再出現我麵前。”
言鬱沒了任何脾氣,平靜地說:“是。”
顧歟遲斜視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是以後都不能再出現在我麵前,所有我可能會出現的地方,你都要消失。”
言鬱更加坦然:“我明白。”
顧歟遲似乎沒想到那個人的女兒會是這麼一個人,無聲地冷笑,“滾出去。”
言鬱朝他一次彎腰,轉身走出去。
此時此刻,她的悲傷變得那麼安靜,任何言語都幫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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