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梧桐雨咀嚼的飯菜的嘴,似忽然在放慢!他的視線仍停留在那處緊閉著的院門上,低聲的、心不在焉的回問了一聲。
許鈴望了一眼那門口,似有些不明所以。微微挑了下眉毛,於是又輕聲道:“他說你很厲害,砍斷了尚中的一條手臂!”
聽了許鈴的話,梧桐雨此刻的神情,竟忽然顯得有些痛楚。他幽幽的似在微歎,幾許傷懷……
“哇嗚~~~~帥哥,我再次崇拜你~~~~!”鄧蘭蘭一手拿起筷子夾了條青菜放在嘴裏嚼著,一手支著自己的下顎,笑眯眯的說道。
說話間,梧桐雨把手中,指間撚著的那朵純白的花,輕輕的放在一旁的桌麵上。
“這花真漂亮!這是那種稀有的馬蘭花嗎?!”許鈴竟似乎很是驚詫的,抬眼望著那朵雪白的花朵,忽然鶯聲的問道。
可此時,梧桐雨的神情卻又開始怪怪的,那樣心不在焉的望著不遠處,那兩扇通向山中的院門方向。
緊閉著的院門,門外就是桃花嶺山間的叢林山體。梧桐雨的視線仿佛正停留在,門外不遠處的視覺焦距之內。
遠處的山中林海上空,此時隱隱的傳來幾聲蒼鷹的鳴叫聲!
“什麼?哦,許姑娘說這花啊,是的,是馬蘭花!”梧桐雨淡淡的回道:“怎麼,你見過?!”
許鈴眼中閃爍著光彩道:“在圖畫裏見過!嗬嗬,這花很稀有,而且枯萎的相當快,不能隔夜的!被山中野戶帶到城池中的花朵,多已是枯黃的標本或是幹枝了,所以……”
“是嗎?!”
蘭蘭眼中放出光彩道:“我聽我哥說過,這花隻有在很高很高的絕壁上,才能才得到呐!要很高很高的,高到幾乎人上去之後,連呼吸都很是吃力的地方才會生長!帥哥,你真厲害呦,是你采到的嗎?!”
梧桐淺笑一下,表示同意。
他淡淡的望著許鈴道:“許姑娘既然喜歡,那這多馬蘭,在下就送給你好了!”
說著話,他把那朵雪白的花朵遞給了許鈴。
鄧蘭蘭假意不滿的忽然放下筷子,撅起嘴道:“嗨!看見麼?!人家可愛又美麗,就有人送花花!老聶呀,我就慘嘍!老聶,我好慘啊,都沒有人送我花花呐~~~~!”
然後,她麻利的一把搶過,上下來回的細看了幾眼,嗬嗬的笑道:“來吧許鈴姐,我的大美人兒,小妹給你戴上哈!”
說著話,鄧蘭蘭將那朵純白的花朵,替許鈴插在了發髻邊上。
真是美人賞珠簾,憑欄山水寒!
許鈴此刻粉麵微紅,寸寸青絲秀發間,本是非常素雅冷豔的許鈴,此刻更顯秀美端莊。
“好漂亮!”蘭蘭羨慕的目光,嘖嘖的讚歎著。
聶隱顯出一絲很是濃重的不屑的神情,打量了那朵純白的馬蘭花,不忿的低聲嘟囔著:“沒什麼!我也可以采得到!等‘哥’采到了,就也送你一朵!哦,不!是兩朵!嗯,三朵!”
蘭蘭癡癡的望著他,一雙眼睛笑成了兩條彎月,她咯咯的笑著,還不時間得意的望望一旁的許鈴。
說話間,聶隱也有意無意的,滿肚子怨氣般的望了一眼許鈴。隨即,竟然顯出一副在這個鏢師的身上,難能見到的‘氣質’!
此時的聶隱,竟仿若一位剛剛麵對著大海,激昂的朗誦過自己剛剛寫完的,一首傷感情詩般的詩人一般,痛徹心扉而又慷慨激昂的神情!忽然端起飯碗,埋頭大口的用筷子從碗裏啪啦著米飯!
梧桐雨此刻溫和的望了一眼聶隱,他似乎感覺這個哥們很是有趣!他又望望一旁低首不語的許鈴,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
梧桐忽然望向許鈴,眼神裏充滿著神采,淺笑道:“好酒不宜多飲,好花不必多摘!等明年花開的時候,如果我還能來這裏的話,也許在下還可以再摘來一朵,送給姑娘!”
他竟然仿佛在故意使身旁的鏢師聶隱生氣一般,溫情脈脈的望著正低著頭,慢慢咀嚼飯菜的許鈴。
聶隱忽然放下碗筷,低著眼睛悶悶不樂的道:“你們吃吧,我吃飽了!”
說完,他竟誰也不理的低著眼睛,獨自反身走到那個樹間的網床上,忽的躺了下去。
可此時的許鈴,卻仿佛忽然想起了什麼心事的樣子。
她幽幽的放下了碗筷,似輕聲的發出一聲歎息,低低的聲音,仿似呢喃般的說道:“要是、要是我還能見到明年的花開……那、那可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