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搜捕的過程中,南城副將賈仗義一幹人等,發覺五糧粥鋪的‘異狀’之際,險些被狡猾的賈仗義‘撞破’機關,引發無端殺戮之際!

幸虧了唐寧,及時找到了粥鋪門外,才避免了一場不必要的麻煩......

在搜捕隊全數撤走之後,唐寧卻仍似行色匆匆......

那一刻,唐寧始終在深深的凝望著,正愣愣的低著眼睛,接近於消沉的站在竹樓門口的蕭詠良。

青春年少的時光,美好的一切都已一去不再複返。

他們各自,又是怎樣度過的這份本應是‘最美好’的日子?!

幾多深埋在心底的思緒,多少被記憶和時光的流沙,幾近淹沒,卻又時常在寂靜的深夜燭光下憶起,引發心底對過往歲月的重重懷念,湧蕩起幾乎無法平息的失落和潺漣。

可是,良久、良久的對視之下,唐寧除了唰唰不斷的淚水滴落之外,竟也再說不出一句話。

那滋味,就象一壇已被歲月塵封了很久很久的佳釀陳酒,另夾雜著甘厚的醇香和無盡的酸楚......

他們之間,有著青春年少時懵懂的依戀。那是對生活中,原本固有的祥和的,習慣般的依戀,對夥伴的難舍!

有多少離別的話要相互傾訴,多少對世間和生命的感悟,想要彼此交融......可人世的劇變,使他們失去的,僅僅隻是這些嗎?!!

再後來,在詠良似已顯得有些模糊的記憶力,隻記得唐寧曾問過他一句:“詠良哥,你還好吧!”

他甚至不記得,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回答她......

能活下來,再次回到故鄉。這,應該算是‘好’吧?!可以再次見到兒時的故人、踏上養育他的土地,這也應該算是值得慶幸的事情。

可他的喉嚨裏,如同正有無數根針,在無情的刺痛著他!

什麼也說不出來,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臨走的時候,唐寧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又說道:“月神一定會保佑鳳城的子民!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我會派人來接你。玉郎哥,我有很多話想要和你說,也有很多事情還想要和你談......”

蕭詠良記得,當時他好像是點了一下頭!但是他不記得自己曾經抬頭,抬頭去望一下唐寧的眼睛......

直到唐寧幾乎是倒退著身子,已到了小院子甬道的盡頭,她才回轉過身形。一步一回頭似的、依依不舍的離去了。

直到她轉過身子離開的瞬間,蕭詠良才猛然的抬起了頭,望著唐寧的身影進了門外的車門,車廂的門‘嘭’的一聲,瞬間關上了......

蕭詠良的嘴唇,在微微的輕顫著。他甚至忽然抬起手,似想要呼喚即將離去的人。直到此時,他仿佛剛已想起,自己也有話開口要說!

可是,終於還是沒有發出一點點聲音,緩緩的放下了剛剛微微抬舉起來的手臂......

此時的梁伯,極影千恩萬謝的送走了門外的唐寧和鄧蘭蘭等人。

望著遠去的車馬,梁伯喊聲歎氣的搖著頭,從院門外走回進來。

他望著蕭詠良呆呆仍僵直的站立在竹樓門口,老人的眼中,竟顯出一股羨慕、感動般的歡愉。

梁伯一邊回身插好院門,一邊似感歎般的微微搖著頭,輕聲說道:“唉~~~~難得呀!難得人家唐家小姐竟然這般念舊!人家可是這滿城之中的巨富家族,頭麵人物。竟然為了看看你,深夜帶人前來......如今這年景,這樣好的姑娘,已經絕種啦......孩子,你好福氣呀!”

可蕭詠良此刻的神情,仍舊是那樣的痛苦和麻木!

仿佛並沒有聽到老人剛剛說過的話,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聽到!

說話間,梁伯已走過來,望著這個小時候看著他長大的年輕後生。

他忽然產生了一種極其陌生的感覺,仿佛已經有些認不出眼前這個人了......

可這,畢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人,在他的心裏,在這個無依無靠的賣粥老人的情懷中,這曾經的玉郎,又何嚐不是像一個他已失散多年又忽然重聚的孩子......

梁伯拍了拍詠良的肩頭:“玉郎啊,你也早點歇著吧!人家都已經走遠啦~~~~!唐姑娘說,明天會派人來找你。回屋吧,去看看那個可憐的獨臂人傷勢好些了沒有!唉,月神保佑這個可憐的人,我先睡覺去了哈。”隨後,老人獨自進了小竹樓,那件自己的小臥室裏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