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獨臂人尚未離開的時候,白發漁者仿佛曾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忽然又很快的聽到,那個奇怪的人突然遠遠的、瘋狂的跑去了。白發漁者的嘴唇微微顫動了幾下,終於還是沒有說出話來,他便已欲言又止!
此時,白發漁者似已心事重重......
老人正側著身子,身形有些頹廢的站在路上,似乎仍在想著剛剛那個路遇者所問他的話......
白發漁者站在原地沉默良久,忽然開口沉聲問道:“坎兒,剛剛那個人長的什麼樣子,看上去有多大的年齡?!”
洪坎兒想了想,很認真的樣子,一板一眼的說道:“爺爺,坎兒還不會看人家的年齡,不過那人好像比爺爺稍微小一點,看上去呐,又好像也和爺爺的年齡差不太多相仿。
那是個很怪的人!簡直像個瘋子一樣!
那個人隻有一隻手臂,他的一雙眼睛,象小路的爺爺剛剛喝過酒時侯,一樣的通紅。他的眼睛看著別人時侯的樣子,還直愣愣的。
這人的衣服雖然也算是幹淨,卻光著腳走在路上,沒有穿鞋子!我覺得吧,他的腦子好像有些問題似的,神經兮兮的......”
小孩子喘了口氣,仿佛歇了歇,輕輕拍了幾下自己的胸口,又道:“爺爺,這個人的樣子,看起來好怕人噢!”
白發漁者聽到這裏,眉宇間似乎也突然顯得很是低落!
他微微的垂下頭去,神情竟也是瞬間變得非常失望、低沉......
老者緩緩的歎出了一口氣,低聲說道:“不是他!他不是這個樣子的!他也不會隻有一條胳膊!絕對不是他!一定是我聽錯了......”
白發老者又在微微的歎息,隨即,便轉回身,和小姑娘重又沿著麗湖岸邊的林蔭道,重新又走了下去。
從上空遠遠的望去:
那爺孫兩個,此時已從鳳城東城的第一大街上,繞過了第二層街市,又繼續穿過第三、四、五層街道......
他們已經回到了東城的第五街區,自家的土坯草房門前。從第三道大街開始的百姓住戶,已經全部都是本城的貧民。這第四、五大街的住戶,更是貧民街區裏最窮的地方。
此時,正從低矮的草房陋巷中,隱隱的傳來洪坎兒的說話聲!
“爺爺,怎麼從城東大街再往咱們家這邊來,一層街道比一層的狹窄,一層比一層的房子更低矮呐......?!”
小孩子的心裏,仿佛已經開始在想著什麼事情了!她說話的聲音,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小......
少頃,陋巷中又隱約傳來那白發老人平和、低沉的聲音,緩緩道:“傻孩子,那是因為街道上所居住的人,一層街區比上一層街區的人更窮哦......嗬嗬!”
那白發漁者在無奈的,嘲諷般的淺笑回道。
“那爺爺這麼厲害,還這麼有力氣,為什麼都沒有人家那麼有錢呦?!”
“也許,也許是因為爺爺太古怪了吧!爺爺不能允許自己,去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茅草屋那破舊的、沒有漆刷過的院門上,木色黑黃。木門右上角的木縫中,還插著一小束早已有些幹枯了的香草。
過年時候貼在院門上的對聯,已經被風雨洗刷得變成慘白,顯出原紙的顏色。破碎不堪、斑斑破碎的貼在破門上。
窄小的破木院門,在吱呀呀的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