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淩一雙眼睛竟瞬間似有些異彩,快速的掃視了一下杜巡和葛念。隨即,他眼波流轉間,仿佛有些自嘲般,緊嘞著沙啞的聲音,慢聲道:“我們兄弟三人的年齡加在一起,都快兩百歲了!怎麼會真的和這般孩兒們一樣計較!他們畢竟還年輕嘛~~~~,想事情、做事情難免考慮的還不夠周全!嗬嗬,算了吧!我看就把這銅鼎挪開算了......”

潘鎮聞聽,立刻深感輕鬆,如卸重負!

輕抬手間,他已來不及取出絲巾銀帕,隻用袍袖口,輕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

他馬上又躬身施禮道:“多謝苗老千歲、各位仙師不怪之恩!”

隨即,潘鎮身形回轉,快速的向身後的賈仗義等人一揮手!示意其抓緊派人,把院中的大鼎挪走!

賈仗義是何等‘聰明、機敏’的人兒?

見潘鎮的神情和手勢,賈仗義快速的躬身後退,剛欲立刻遣派人手,挪走鳳凰鼎。

可這個時候,卻突然又聽得‘山鷹’苗淩尖聲漫語道:“慢著!小鎮呐,我且問你,你這院落高牆之外,卻是個什麼去處啊?!”

賈仗義等人立刻頓住身形,潘鎮也被這陰陽怪氣的苗淩,忽然問的不明所以,他忙上前回道:“啟稟苗老千歲,這院牆的外麵,乃是本城的驪湖湖水!”

而‘黃皮鷹王’杜巡,則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此刻,他會意的瞧了一眼苗淩;葛念的眼珠轉了轉,隨即向上翻了一下白眼珠,似顯出種無奈另加一絲不屑的神情。

身形漫展,輕擺袍袖間,‘山鷹’苗淩麵帶得意之色,輕聲喚道:“罷了、罷了,不用孩兒們這般麻煩費力了......”

說話間,苗淩已從紅袖中取出一塊銀帕錦緞。

就是那塊昨夜在絕嶺盤山路上,三人圍戰獨臂曲貞之時,苗淩所拿著的那塊尚未繡製完成的‘春宮圖’!

連著七彩絲線的數根亮白的繡針,仍還插在上麵。

苗淩慢抬手,輕轉手指,型似蘭花壯,指尖已經撚上了銀帕上的繡針。

看他的樣子,竟似顯得正有些費解!

一雙眼睛正專注的看著眼前銀帕上的繡畫,如似幽怨歎息般慢聲輕語道:“嘖嘖,唉!這個可憐的家夥,就是直到現在我還是想不出,究竟要給這折了胳膊的曲貞,繡配上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和他一起戲水才算登對般配呐......”

說到這,他居然麵色仿佛略顯微紅。隨即,又仿佛有些害羞般無奈的搖搖頭,接著道:“這瑤池裏的其他男女都雙雙對對的了,全在盡情的嬉戲歡顏。可憐的曲貞呐,看來是沒有姑娘願意陪著你這樣,又沒胳膊、又窮的老小子嘍!嗬嗬,不如就在上空給你繡上一隻遠離飛舞的彩鳳吧,好事成雙,怎麼也別讓人家太孤獨了是吧......”

話音未落,已如數道太陽光線從綿厚的雲層中忽然現出一般——幾道繡針牽引著絲線,已瞬間從苗淩的掌中、指尖急閃射出!

繡針連帶著絲線,如一片片霞光虹影!

繡針閃亮探路,絲線連綿綿擺伸出條條弧線,瞬間圍射、錠向場院中心處,那尊碩大的鳳凰鼎!

繡針急閃間,竟‘嘭嘭嘭......’的一瞬間發出數十聲,如電流激射而出、刹那間穿透銅牆鐵壁般的脆響。

數道閃亮的繡針連帶著絲線,已齊齊貫穿射入壁厚近一尺的彩金銅鼎!

鼎身、鼎耳、鼎腳、鼎口四壁!小小的繡針,竟頃刻間穿透了銅鼎厚厚的銅壁!

苗淩腳步微錯,旋擺手臂間,牽引著如蛛絲般的紋繡用的絲線,竟硬生生驟然將三丈高的彩金大鼎,原地拔起!

碩大的銅鼎刹那間已高過潘府、那如殿宇般巍峨的屋脊,急速蕩起半空!

和象腿一般粗細的銅鼎四腳,如同迅速擺脫了地心引力一般,快速的升起空中。

速度之快,竟沒有牽連起地麵上一星半點的灰塵!

銅鼎仿佛頃刻間飄離地麵!金光閃爍的鳳凰鼎,映著東起的朝陽,在空中顯出耀眼的光芒!

周圍的人都紛紛眯起眼睛、或是抬起衣袖,‘手打涼棚’般望向半空正隨苗淩手中絲線操控、旋轉著的巨大鳳凰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