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銀針,大一些的,竟有半尺長;最小的銀針,比做針線活的‘手針’還要小出數十倍之多,竟如同木板子上的‘木刺’般大小。
詠良很快的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一邊靜靜地站在那裏,仔細的觀察著全身正泡在水中的獨臂人。他正從頭到腳的仔細查看著,這個獨臂人遍身的傷痕。一邊探出修長的手指,伸向銀亮的針排。
他的手,是那樣的穩定。修長的指尖正觸摸向針排裏,中型大小的銀針。隨即,他的手指卻頓在半空,似稍一考慮,又將裏麵較長大的銀針撚指抽出幾根!
俗話說“久病成醫”!
自從十年前,玉郎被師傅貢秋救回半山。為了救活當時僅隻剩下半條命的詠良,貢秋幾乎尋遍了整個巴林山脈的珍惜草藥,而且為了治好玉郎當時已經失明的眼睛,和他周身已經逆流的經脈。貢秋又請來自己的好朋友,那位本很少離開石門山的一代劍魂王者“劍神”石四,也曾多次來到過半山為徒弟簫詠良療傷。
石門山的功法,除了劍神石四名滿天下的驅劍之術,另一項震絕天下的功法,便是他的“暴雨神針”!
據師傅說,石四的“暴雨神針”,如從速度上講速度,如果他將銀針擲向天空,可以穿越至雲層之外,穿透翱翔鵬鳥的身體而不被其察覺,仍可飛翔出數裏之遙,才會傷口發作,跌身落下!若講威力,如投入深海,他的銀針可以在繞過層層暗礁、海中山壁之後,射殺身形龐大的深海水怪。
石門山的針法共分‘剛’、‘柔’兩用!
所謂‘剛’者,便是石門山密不外傳的“暴雨神針”針法;而所指‘柔’者,就是華夏人自古傳承的,技藝高深者可以令人難以置信的,使人可以起死回生般的銀針通脈‘針灸’技法。
在半山以後的諸多日子裏,詠良在石四為他用銀針縷通血脈的過程中,也學會了一部分使用銀針的功法。
此刻,麵對著全身浸泡在木盆裏的獨臂人。他似已經比較具體細致的查看清楚了麵前這個陌生人的傷勢,正準備用銀針為其針灸通脈療傷。
可就在這時,詠良身後小臥房的竹門,忽然被一下推開了。梁伯神情詫異的、睡眼朦朧的正站在門口。
現在的時間已是子夜!
梁伯家破舊的竹樓裏,哪怕在床上翻個身子,整間竹坯搭建的小樓裏都可以聽到。這個安守本分、與世無爭的老人,被詠良臥房裏,這三更半夜發出的一陣陣古怪聲響弄醒了。
他悄悄的走上樓梯,推開竹門,竟看到詠良正把一個從未見過,也不知道是何時、從哪裏冒出來的隻有一條臂膀的人,帶回來。而且還把這個昏迷不醒的人,全身都浸泡在木盆裏。
更使梁伯感到詫異的是,溫文的詠良,此刻竟還身形筆直的站在木盆旁邊,正在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那人,手中還撚著一把銀閃閃的細針......
這幅場景,要想讓這個終日平靜、辛苦生活的老人見到,若不吃驚,確實是件很難的事情。
他張著嘴,站在那裏半響無語,隻愣愣的看著屋子裏的一切。
詠良微微側過頭,輕聲道:“梁伯,我剛剛在外麵救了這個人!他傷的很嚴重,我在給他用銀針通脈療傷。”
梁伯似此時方轉過神來,聲音竟顯得有些微微顫,低聲問道:“玉郎啊,這個人是誰呀?他是做什麼的啊?!是誰把他打成這樣......”
詠良此時已重又轉回頭,仍舊注視著昏迷的獨臂人,手中的銀針已撚出‘扇形’架在手指間。他那雙堅毅的、卻總是略顯得有些渾濁的眼睛裏,映出了把把針芒的光影。他低聲回道:“不知道!”
不知道????!!!!!
梁伯:“......”
隨後,詠良又補充了一句道:“不過此人筋骨非凡,卻似乎剛剛不久前,受到了極大地重創!腦脈已經大亂,心血接近倒流!這樣的傷勢,換做常人,本該早已死去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