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一邊怯怯鬆回手。
大女兒向來獨立又自尊,其實說實在的,他還有些忌憚喬如薇的冷冽。
“對你來說是過去的事而已,對我來說,這是一輩子難以泯滅的傷痛,”
喬如薇聲線皆沉,“你記住,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怎麼對小一輩,小一輩就會怎麼對你,別指望我會養你老。”
“你!”
喬海鎮的火又被喬如薇挑了起來,“再怎麼說,我都是你老子,這是鐵板釘的事實!哪個老子沒打過自己的孩子?不就以前扇了你幾巴掌,你至於耿耿於懷到現在?”
“”
如果問她現在是什麼感覺,哀莫大於死。
她認為,他會有一點點的悔改之意,哪怕是一點點也好。
可原來,一直都是她以為罷了。
她所認為的至親至愛的人,其實在人家眼裏,她就是隻狗。
不,連狗也不如。
狗至少還可以汪汪叫兩聲,她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隨便你,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愛怎麼想就怎麼想,以後你的事情都與我無關,你坐牢了,我和小汐也絕對不會管你。”
“嗬嗬,小汐才不像你這麼沒良心!”
“是,小汐嫁給了薑瀚深,還懷了薑瀚深的種,現在你得向老佛爺一樣供著小汐,所以你隻能來找我,你怎麼舍得去找她呢。”
“什麼?小汐懷了薑瀚深的孩子?!”
“怎麼,你還不知道?”
喬海鎮的眼珠來回轉了兩圈,隨即收斂了神色,清清嗓子道,“咳咳,如薇啊,你就跟我去吧,我保證,就這麼一次,以後再也不難為你了!”
“”
“你就當看在爸爸養你的份上,好不好,就這一次!就當爸爸,求你了!”
喬如薇用力歎氣。
他隻會拿這個來威脅她的嗎?
最後沒轍,說真的,要不是看在所謂的父女之情上,她才不會管。
喬如薇冷聲,“那就這麼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好好。”
喬海鎮搓著手,眼底的盤算更深,更重。
薑家老宅。
所有的男丁和女仆恭恭敬敬站成了兩排。
每個人低著頭,沒人敢看沙發中央的男人,頭頂水晶大吊燈晃得人眼睛生疼。
男人身姿高大筆挺,麵容硬朗剛毅,眉目狂狷邪魅,五官立體深邃,乍一看上去,倒像是混血。
其實薑瀚深就是有著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因為他的姥爺是英國人。
廚師長李桂跪在地上,頭磕地朝下,不敢喘息一聲。
“薑,薑先生,不瞞您說,我親眼看見我的表哥拿著錢私自逃走了,就是蕭夫人的戒指,也是我表哥偷的!”
蕭豔站在一旁,抿唇輕笑,“我說我的戒指怎麼找不到了,原來是被王伯偷走了。”
薑瀚深也不說話,薄唇挑起,他闃黑的幽眸匿藏深意,無人知道這個男人心裏在想什麼,也無人敢猜測他的想法。
“說說看,王伯現在在哪?”
“薑先生這個我也不知道啊,他什麼事情都瞞著我,平時都不告訴我,我隻是一個掌勺的而已,我什麼都不知道”
“嗬,我隻問你他現在在哪,他總是一遍遍強調你的身份,是在掩飾什麼?嗯?”
“薑先生,我,我”李桂覺得頭皮發麻。
這個男人的眼,實在太毒辣了。
“好了,你現在什麼都不用說,去廚房拿把菜刀過來。”
男人淡淡抬手打斷李桂的話,目光清冷寒烈。
李桂不知道薑瀚深要做什麼,不過忌憚男人的嚴威,趕忙去廚房選了一把最鋒利的菜刀拿過來。
“薑先生。”他恭恭敬敬遞過去。
薑瀚深沒接,嗓音平靜,“要麼,自己砍掉一隻手;要麼,我命人砍掉你兩隻手,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