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氣氛陡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中。
肖弘易點了根煙,遞給薑瀚深一支,半晌後才低喃道,“怎麼辦?”
“”
男人不說話,大片煙灰支撐不住掉落在地。
他沒動,眉頭擰得很深,很重。
肖弘易知道他應該也是震驚的。
別說薑瀚深了,連他自己,都一並跟著震驚了。
“去查查他,查個底朝天給我看。”
“好,這個你不說我也知道。”
“另外,這件事情隻有你我二人知道,不要告訴其他人。”
肖弘易點頭,“好。”
現在最需要做的,或許就是按兵不動。
因為敵人在暗,他們在明,更要命的是,敵人是幾個,都不知道。
“肖弘易——”
肖弘易走到門邊,薑瀚深叫住他,吸了口煙,隔著薄薄的煙霧,兩個人四目相對。
“幹啥?”
“我可以相信你嗎?”
“”
肖弘易的目光從怔愣,陡然變得嚴苛不悅,“薑瀚深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行,這兄弟沒得做了,枉我每天跟狗一樣給你賣命!”
他懷疑的態度,傷了他的心!
薑瀚深夾著煙低低笑開,“好了知道了,你出去吧,給我把門帶上。”
“哎不是,有你這麼恩將仇報的人嗎?你還笑?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別告訴我你剛剛是在試探我!這很傷自尊的好不好!”
“你的自尊有被傷到嗎?我怎麼沒看到?”
“你——!”
“好了,出去吧,跟你開個玩笑,無傷大雅。”
肖弘易深吸一口氣,“下不為例!再有下次,真的真的絕交!”
隨即“砰”的一聲把門關好。
薑瀚深緩緩收斂了笑意。
一雙棕黑色的瞳眸,迎著藍色的玻璃帷幕變幻莫測,最終無波無跡,無人能懂。
*
薑海坤去世的消息在整個商界掀起了嘩然大波。
要知道,薑海坤的地位可謂是商界的“黑老大”,他突然死了,眾說紛紜。
有人說是薑瀚深殺的,有人說是他那個美豔的小老婆。
也有人懷疑是商場的一些仇家。
因為當年,薑海坤憑借殘暴奸詐的手段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黑白兩道都走過,在商界結仇不少,想要殺死他的人能夠排兩條長街了。
哪怕薑瀚深在全網放出話來:
‘薑海坤死於腦溢血。’
眾人依舊堅持己見,沒人相信薑海坤是自然病死,甚至不知道是誰,在網上公然發布了一個投票:
“你覺得薑海坤是被誰殺死的?”
一時間,參與投票的居多。
麵對被壓力重擔脅迫的生活,去消遣一個死去的人,反倒是成了大家的樂子。
方進把這件事情同薑瀚深說,薑瀚深麵色淡然。
“輿論而已,不必管,讓他們去吧。”
“可是薑總,這些輿論已經對集團股價造成了波動,所以您看”
“沒關係,波動是正常的事情,讓媒體隨便寫。”
“好的薑總”
平日裏,方進能夠看出來薑瀚深對薑海坤是有感情的。
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多少有點芥蒂,這次為何坐視不理呢?
薑海坤的葬禮那天,天空陰沉綿綿的,不一會便下起了雨。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身穿黑色喪服,打著墨綠色的傘,以薑瀚深為首,分別站成了三排。
薑瀚深摟著小汐站在前麵,有兩個保鏢分別給他們打傘。
薑皓楓身為薑海坤的次子,站在薑瀚深旁邊,目光楚痛。
他對薑海坤的恨意,並沒有薑瀚深那麼深重。
因為那個時候他年紀尚小,並不記事。
蕭豔身為薑海坤的妻子,也是一身黑色的喪服,頭發挽起,站在薑皓楓旁邊。
她手裏捧著一束白菊,無名指佩戴著婚戒,鴿子蛋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