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警將三人帶進餐車,找了個位置安頓好人員的座次,留下三名乘警看守,乘務長和另一名乘警帶著謝嘉璿到了乘務室。
沒過多長時間,謝嘉璿就在乘警的帶領下回來了,鼎繁被點名叫了去。
當鼎繁還沒跨進乘務室的門時,乘務長很是熱情地握著鼎繁的手,道:“辛苦了,辛苦了。”
鼎繁有些回不過味兒,剛才一臉嚴肅、威風八麵的他,此刻笑容可掬,親切地拉著鼎繁,讓到一把椅子上。
鼎繁不安地坐了下來!
自古一來,死刑飯總的飽餐一頓才掉腦袋嘛!不就是想先感化、後刑法麼。
電影裏那些笑麵虎形象,表情多麼友善,可笑裏藏刀,乘警大概差不離跟他們一樣。
販沒販毒,反正在他們心裏都成了毒販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我可是良民”,鼎繁看見乘警那麼和藹可親,心裏的弦繃得更緊,到了這個時候,洗刷不清罪孽,小半輩子就交代了。
媽個逼的,臭娘們兒!鼎繁皺著眉頭,暗罵了一句。
鼎繁恨不得撲通跪倒在地,掏出自己的心,讓乘警們看看那一滴滴的血可都是為正義而流。
“是不是良民,我們清楚。”乘務長掏出嬌子牌香煙,道:“這裏可不能抽煙,不過沒關係,來點上。”
有了香煙作為鎮靜劑和壯膽藥,鼎繁上下渾身有一股強有力地支撐,為自己所流的正義血液而戰的堅強信念。
“那女的……”,鼎繁剛說了幾個字,乘務長就接過話茬,道:“馮小姐?”
“是的”,鼎繁回答道:“可我壓根兒就不認識她,一上車就坐在我的鋪位上,我又不好意思趕人家。”
“你真不是……”,乘務長架著胳膊,張嘴正要往下說,鼎繁搶過了話頭。
“我真不是販毒的,你看我有那麼大膽子嗎?”
“別激動……”
“廢話!我不激動不就被你們冤枉成罪犯了嗎?待會兒還會屈打成招吧?換了你,你能不激動?”
“小夥子,看你說的,電影看多了吧?”乘務長將煙卷丟進了一個午餐肉的鐵盒子裏,看著鼎繁的煙也快燃完了,便將盒子遞到鼎繁麵前。
鼎繁半是憤怒,半是激動,狠狠吸了一口後,把煙頭也丟進盒子中,乘務長放在辦公桌上,從茶杯裏倒了點水進去,隻聽見“哧”一聲,午餐肉盒子裏沒有了嫋嫋升起的煙霧。
“哎呀,我說小夥子,我是想感謝你的!”
“別來這一套,你就是,你說什麼?”鼎繁悶悶不樂,以為乘務長失去了耐心,準備動用武力,那句“感謝你”三個字似乎有意延遲幾秒,才觸發鼎繁大腦皮層下的神經末梢,旋即將信將疑地補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感謝你!真的!”
這話終於是人話了!鼎繁差點沒從椅子上倒栽蔥摔下來。
“別看西洋鏡似的”,乘務長道:“我們有那麼壞嗎?又是武力,又是屈打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大家上有老下有小,出門還得混社會,名聲這個東西一旦搞得上不了台麵,多少事情都白搭,可你們唱的是個什麼戲呀?鼎繁恢複常態,不禁感慨起來。
“我們不會冤枉一人好人,更不會放走一個壞人。”乘務長道:“我們有責任、有義務作這些事情,對吧?當然,我們不作,也沒什麼不可以,作了,可能也沒什麼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