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剛才的話可能無意刺傷了她,杜子浩連忙解釋說,你千萬不要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胡嬈微微歎了口氣,旋及又撲哧笑好一聲,似是不在意地說,你要怎麼想我哪管得到,況且我也不乎別人怎麼說怎麼想,沒有必要自尋煩惱。
杜子浩生怕無意間又講到一些傷人的話,一路上選擇了堿默,閉上眼作小憩之狀。這個聰明的女人好象察覺到他的心思,露出幾絲頑皮的微笑,也沒有開腔。
快到炎州的時候,杜子浩覺得車內的氣氛有些沉悶,半眯著眼不經意地問,不知道肖瀟這幾天在做什麼。
胡嬈說,你心裏不會隻掛念肖瀟一個人吧。
杜子浩辯解道,她是我的妹妹,掛念也是應該的。再說她在炎陽也沒有什麼親人,放這麼久的假,你這個做表姐的不關心一下人家,還要在背後說風涼話,恐怕說不過去吧。
胡嬈一聽,頓時笑得差點上氣不接下氣,戲謔地回道,你不要裝得太正經,好象這個世界隻有你一個人是正人君子,別人都是不地道的小人。你不知道她們醫院組織去周莊旅遊,她這幾天不知道玩得多開心哩。隻有我才是孤家寡人一個,放假還得為老板賣命,也不見有人關心我一下。
杜子浩模樣很是難為情,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你家裏人呢?
胡嬈聳了聳肩,故作輕鬆地說,兩個老人家都不在國內,隨我大哥在澳大利亞享受異國風情去嘍,就落下我一個人在國內。
這時,杜子浩才明白過來,胡嬈為什麼大部份時間都呆在炎陽,心中不禁暗暗生起憐惜之情。
胡嬈對炎州市區非常熟悉,在擁擠不堪的路麵沒費任何周折,寶馬車直駛入炎陽飯店的地下停車場。等她停好車,杜子浩驚訝地問,我們今天在這裏吃飯嗎?
胡嬈反問道,是啊,有問題嗎?
杜子浩摸了摸荷包,心裏頭陣陣發虛,囁嚅道,可是我沒有帶那麼多錢哪。
胡嬈眨巴著眼,俏皮笑道,沒錢買單就把你押在這裏,讓炎陽縣委組織部拿錢過來贖人。
杜子浩趕緊扯了扯她的胳膊,說,我們還是另外找個地方吧,吃個便飯,不用來這麼貴的地方,等會我真的付不起帳就太糗了。
胡嬈見到他捉弄得六神無主,不禁暗自得意,笑得花枝招展,拿起放在後座的手袋,豪爽地說,請炎陽的父母官吃飯,怎麼會讓你親自買單呢,這一餐算我的,回炎陽再狠狠宰你一刀。
杜子浩還是有些不大情願,胡嬈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嬌叱道,你不要再羅裏羅嗦,房間我都定好了,再不下車,本小組可不客氣了。
炎州飯店的消費水平,在炎州市眾所皆知。曾經有人開玩笑說,如果不是口袋裏有票子的,頭頂上有帽子的,敢進炎州飯店吃飯的人,要不就是神經有問題的瘋子,要不是就想吃白食趕著進號子。在市委組織部的時候,除了陪省委組織部的領導,杜子浩幾乎從不進炎州飯店。
杜子浩忐忑不安地隨著胡嬈走進電梯,感到自己象她的隨從跟班,顯得很不自在。胡嬈瞧見他縮手縮腳的神態很想發笑,但礙於有他人,隻能閉緊微微上翹的粉唇,竭力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等到隻剩下他們兩人,胡嬈終於忍不住了,掩捂著嘴,笑得樂不可支,杜子浩一臉的窘態,隻能站在裏麵默不作聲。
但是,電梯並未在四樓的中餐廳停下來。杜子浩這才發現原來是直上二十八樓,便奇怪地問,吃飯不是在四樓嗎?
胡嬈過了半天才收起笑容,愛理不理地說,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這種神秘的表情,杜子浩非常熟悉,不禁疑竇從生,這個女人每次請自己吃飯總搞得神秘兮兮,今天會不會又蹦出個奇怪人物,讓人措手不及呢?她這樣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正在凝神細想之際,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胡嬈走了出去,回頭見杜子浩進退兩難的神態,不由分說地將拉著他的手把人拖出來,嘴裏佯作嗔怪道,你發什麼慒,女士都出來,你還畏手畏腳,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這個女人一臉的凶神惡煞,柔軟細滑的纖手卻將杜子浩緊攥得很緊,令他於羞澀之間不由生出莫名的燥動,一時之間居然不舍得鬆開。
二十八層均為商務套房,是炎州飯店僅次於總統套房的貴賓樓層。一位穿著旗袍的迎賓邁著輕盈的步子走過來,看到兩人的形態似乎見怪不怪,微微鞠了個躬,柔聲說道,胡總,房間和晚餐都安排好了,您和這位先生可以進房了。
胡嬈的臉上露出幾絲難以察覺的紅暈,忙不迭地將手抽開,容色轉瞬間變得十分端莊,微微頷首說你帶我們過去吧。在迎賓小姐的指引下,兩人齊肩向二八八八房走去,神情都顯得不太自然。
胡嬈時不時用眼角的餘波瞥向身邊的男人,嬌容上寫著說不出的羞臊,似乎有捎著無盡的渴望。杜子浩故作正經地避開她的目光,同樣有些心神不寧,忐忑之間甚至有種預感,是不是要發生一些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