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浩還沉浸在剛才與任天行聊天的回味之中,胡嬈的電話突然來了。新的手機號碼,他並沒有主動告訴胡嬈,隻是講給肖瀟曉得。因為,他知道胡嬈這幾天一定會找自己,到時找不到人自然會去問肖瀟。
胡嬈開始說了一大堆埋怨的話,後來聲音卻越來越嗲,甚至有些撒嬌的味道。杜子浩隻得靜靜聽著,倒是頭皮覺得有點發麻。
對他這招金蟬脫殼,胡嬈一直稱讚不已,說,浩哥哥,怪不得我們夏董對你刮目相看,原來你還真是個人才哩,三十六計能夠做到活學活用,看來書沒有念到狗肚子裏去。
一聲浩哥哥,把杜子浩叫得是全身打冷戰,直起雞皮疙瘩,惟有無可奈何地開玩笑,你就別開涮我了,到時我上得了天,下不了地,可是要找你算帳的。
誰知這話恰恰中了胡嬈的圈套,她無所顧忌地說,那好啊,你盡管放馬過來,東風吹,戰鼓擂,這個世界誰怕誰。說完又是格格笑個不停。
其實,杜子浩非常想知道的內容,是她下一步的打算,不達礙於麵子又不好直接開口。一陣玩笑過後,胡嬈突然止住笑,正經八百地對杜子浩說,明天的常委會肯定是開不成了。
杜子浩心想她恐怕是在開玩笑吧,倪誌峰決定的會議時間雷打不動,從沒有改期的先例,除非有人把他給綁架。
胡嬈似乎已經猜到杜子浩的心思,卻偏偏賣了個關子。她故意吊起他的胃口,用非常神秘的口氣說,現在我不告訴你,到時有好戲讓你瞧的。
杜子浩還想開口追問,她卻在電話那頭懶洋洋地打著哈欠,說:我先睡了,明天再聯係吧。說完胡嬈就把電話給掛了,活生生地把他想說的話堵了回去。
胡嬈的電話,當天晚上著實把杜子浩害得夠嗆,大半夜都沒有合過眼,腦子裏總是回想著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可是,翻來覆去之後,始終沒有猜出個所以然。直到第一遍雞鳴過後,他才迷迷糊糊地睡著。第二天醒來,已經九點半。
匆匆忙忙起床後,這才發現幾乎所有人都在客廳等他。杜子浩剛想開口道歉,村支書卻搶先一步說,杜部長,見到你一直沒有醒,不好叫你,我們就先吃了早餐。其他人也是一臉的歉意,讓杜子浩覺著很不好意思,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任天行連忙出來打圓場,說,估計是農村的早上太安靜了,杜部長一下子沒有習慣。劉副部長趕快附和說,是啊,杜部長這段時間太累了,一直沒有睡個好覺。這下好了,在你們這裏補了個安穩覺。眾人一聽,不約而同點頭表示認同。
看來這領導還是蠻好當,大家對領導的要求也不高,就算失了再大的麵子,都會有人出來遮掩,不會弄得太難堪。尷尬場麵瞬間化解,杜子浩不禁在心中發出幾分感慨。
告別的時候,杜子浩拉著任天行,邊走邊談,顯得非常親熱。讓其他人納悶不已,這兩人不是昨天才認識,怎麼忽然之間成了無話不談的老友。
任天行倒是沒有說什麼話,依然麵帶淡淡的微笑洗耳恭聽。短短的接觸,他發現這位組織部長似乎與縣裏其他領導有著很大的不同,不由自主地想到邱鬆成,如果這位故友早點遇到杜子浩,也許就不會這樣離去。他微微地歎了口氣,緊緊地握了握組織部長的手,表達了一種信任和期盼。
上車後,劉副部長突然冷不丁地問,領導,今天還到其他的點上去看嗎?
杜子浩調過頭,帶著奇怪的表情,問,為什麼不看,肯定要接著看呀。
劉副部長小心翼翼地說,今天晚上不是要開常委會嗎?
杜子浩一聽,臉上掛不住了,沉聲問道,老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副部長隻好解釋,今天早上我打了個電話回部裏,興智對我講,昨天金主任找了你一整天,倪書記也親自打電話到部裏詢問你的行蹤,我有點擔心,怕誤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