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保證。”這個問題都被問過好幾遍了。
醫生耐心回答著,開始收拾東西:“你真的不要打一針?我看你的精神狀況很不好啊!”
問的是皇甫流風。
貝可人這才注意到皇甫流風,他的氣色真的很差。
“他也生病了?”
“嗯,我看比這位躺著的先生燒得還嚴重。”
怎麼會?皇甫流澈都暈倒了啊!可他皇甫流風還好好的!
貝可人當然不會知道,半個月前她走以後,他的病就沒有好過,反而越來越嚴重。
那高牆仿佛是對他思念的最大嘲諷,她那麼討厭他,已經討厭到——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他不肯去看病,也不吃藥,一日三餐也不定時,還大量喝酒,能身體好嗎?
高燒和酒精麻痹的後遺症,讓他躺在床上,幾乎不能自理。
這兩天都是雅菲過來幫他打理房子,喂他喝些湯水和藥。
半夜,他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還有貝可人一聲接一聲焦急地叫他的聲音。
他以為聽錯了,掙紮了好久,才坐起來,那股叫他的力量讓他不能再躺下去……
“那醫生,你也給他看看病吧。”燈光下,貝可人也確實發現到皇甫流風的臉色敗壞,著急地說,“給他打完針,他是不是也會好了?”
醫生笑了笑:“當然。”
“那你快給他打針。”
醫生詢問的目光看向皇甫流風,他遲疑地看了貝可人一眼,點頭。
醫生把藥水掛上,又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詢問了一下他的基本掅況:“多喝檸檬水,或者用小冰塊敷頭部,多運動……你喝太多酒了,可能是頭部血管堵塞,我給你開些散熱的藥水。”
醫生走後,臥室裏突然變得寂靜無比。
貝可人猶豫了一會,翻出一條毛毯,走過去,蓋在皇甫流風單薄的身體上。
就在她的手要抽開之際,皇甫流風滾-燙的手心握住她:
“謝謝。”
貝可人抿抿唇:“該說謝謝的應該是我,這麼晚了,還打擾你。”
皇甫流風在自身掅況極差的時候,能趕來幫她叫醫生,她真的很感謝。
“你能來找我,我就應該感到萬分榮幸了。”皇甫流風眼眸一閃,“這麼討厭的人,還能給你帶來幫助,我很開心。”
貝可人抿了抿唇,垂下目光,想要掙開他的手腕。
他的手心本來就無力,她一掙開,他又打滑地握住她。
“為什麼討厭我?”重拾這個問題,皇甫流風緊緊地盯著她,黯淡的目光中有一絲乞求。
乞求?這兩個字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他一向自信高傲……
可是他的表掅看起來,真的很乞求。
乞求她不要討厭他,不要拒絕他,不要把他打入地獄!
討厭這兩個字,皇甫流風從來沒想過會這麼傷人,會這麼令他介意!
曾經他被無數的人討厭過。
豈止是討厭?有些人對他簡直是厭惡、避之不及、深惡痛覺!
而且最初貝可人對他也是反感的,可是他都覺得沒關係。他一直都自以為是著,傲睨天下著。
可是當貝可人說討厭他,那個詞就像無數的刺,橫亙在他的血管裏,紮得他千瘡百孔。
“因為……因為流澈討厭你!”
她根本沒有討厭他的理由,隻好把皇甫流澈搬出來做擋箭牌。
如果讓他覺得她討厭他,他就會離開的話,就讓他這樣誤解好了……一旦解釋清楚,她不知道又該怎麼麵對他們兩個人。
皇甫流澈這次喝得這麼醉,他從來都不喝酒的。可想而知,他會變得這麼頹廢是因為什麼。
貝可人的心好痛,為什麼她最不想傷害到這兩個男人,卻全都傷害到了?
她要怎麼做,她該怎麼做?
皇甫流風眼眸一深:“皇甫流澈討厭我,你就討厭我。你這麼聽皇甫流澈的話?”
“嗯。”
雖然這個答案不是他想聽的,不過也不壞。
皇甫流澈討厭他,所以她才討厭他,這麼說,不是他做錯惹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