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爵聳聳肩,征詢的目光看著蕭寒:“寒,你說呢?救還是不救?”
蕭寒眼中邪光一閃,背過身,看著窗外紛亂的雨,靜默了片刻:“救。”
皇爵和貝可人都是一驚。
“救了再殺!”蕭寒勾起嘴角,慢聲說,“讓我的生死對手就這樣死在高燒裏,豈不是太沒意思了?我還想跟他好好較量。”
其實他是明白,貝可人還沒有真正地放下皇甫流風。如果這時候讓皇甫流風死了,恐怕這一輩子,他都會活在貝可人的心裏。
還不如讓他活著,反正貝可人像是打定主意,活著的他反而沒有威脅。
貝可人看著皇爵慢悠悠地打開醫療奇材,迭聲說:“快點啊,快點啊!人都快死了,你還在幹什麼?”
皇爵掏掏耳朵:“吵死了,他就算是44.9°,隻要還有一口氣,我皇爵也能把他救回來。”
“真的嗎?”
“不要懷疑我的專業技術!這是對我職業的侮辱!”
知道他暫時可以脫離危險,貝可人鬆了口氣,表掅又變得冷淡起來。
轉過身,她對著注視著窗外雨水的男人,低聲:“謝謝。”
“不必,我這麼做,是有目的的。”蕭寒側過臉,鏡片在燈光下反光,“我不希望他在你的心裏活著,我希望你忘記他。”
貝可人微微一愣,蹩住眉頭:“我已經忘記他了!”
“還沒有……”
“我已經忘記他了!”貝可人激動地叫起來,“換做是別的人躺在這裏,我一樣會讓皇爵救他!換做是你,我也會讓皇爵救他!”
是,不可否認。貝可人的心是軟的,也許換做躺在這床上的人是尚欣,她也會救人要緊!
“別激動。”蕭寒牽了牽嘴角,“你可以騙得了全天下的人,哪怕自欺欺人,也騙不了我。”
“不過,我很高興,你已經有了要忘記他的意識。”蕭寒寒冷的眼有了一絲暖意,高興地說,“我看得出你想要忘記他的決心。隻要你堅定下去,遲早會忘了他。”
貝可人撇開臉:“你高興什麼?就算我忘記他,也不會喜歡你!”
她再也不會相信和喜歡任何男人了!
經曆了皇甫流風,嚐試過這麼多血淋淋的教訓!她不會再做傻事!
蕭寒既不反對,也不讚同,而是語氣深遠地說:“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變數之大,我們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麼……可人,我會拭目以待的。”
漆黑的天空沒有一顆星。
然而,湖麵上被城堡裏的燈光映襯著的光芒,仿佛是另一片閃耀著星辰的天空。
一直到清晨,床上睡著的人才有醒來的跡象。
皇甫流風慘白如紙,嘴唇也因為幹燥脫皮。
他輕咳著,臉色痛得發白,腦子裏一片漆黑,慢慢直接身子,恍惚間,還以為自己身在皇甫豪宅,低聲喊:“李媽,李媽——”
沒有人回答,而靜謐的房內,卻傳來奇怪的“哢嚓”聲。
皇甫流風轉過頭,看到蕭寒坐在床對麵的書桌上,兩條長腿隨意地撂著椅子。
他的手裏拿著一把精致小巧的手丨槍,用布細細地擦著,而在桌上,有一堆槍械的零件。
聽到皇甫流風起床的動靜,他拿著槍把,洞口對準皇甫流風——
皇甫流風看到他,麵孔瞬間冰冷,昏迷前的一幕幕全都湧上他的腦海。
他沒有死,卻還在對手的手裏活下來?
這真是最莫大的恥辱。
所以當洞口對準他時,他怔了怔,不閃也不避,慘白的麵容帶著超然的淡定,似乎就等他打出那一槍。
“湖水好喝麼?”蕭寒把槍在手裏一轉,收起來,眼角含著促狹的笑意,“皇甫流風,你真的這麼愛可人,可以為她而死?”
皇甫流風淡淡地看著他:“可以。”
蕭寒輕盈跳到地上,幾步走到床邊,那把剛剛組裝好的手丨槍,就在他手裏。
“我上次說過,下次見麵就是你的死期,我們之間這種種仇恨,也該了結了。”蕭寒譏笑地說,“不過,為了公平起見,我們來玩一個生死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