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會一而再地錯失她?為什麼他看不出她竟是可人?為什麼他瞎了眼,找了一個這樣惡毒的女人做替代品?為什麼他總是保護不了她,讓她陷入最危險的境地?
他低著頭,緊緊攥著那根項鏈,他想要站起來。
“皇甫總裁!”兩個人迅速上來扶住他,“別動,別站起來!醫生說你才手術……”
“滾開,都別碰我!”
冷汗從他的額頭流下來,高瘦的身體彎著,兩隻手撐著輪椅的扶手,努力地想要站起來。
可是雙腿顯然沒有什麼知覺,仿佛是兩塊毫無生氣的木頭。
他的拳頭用力砸在雙腿上,卻依然沒有知覺,也沒有絲毫的痛感……
“哈!”他睜大了眼,眼淚突然地掉了下來,他連忙伸手抵住自己的額頭,低聲說,“要做個殘廢了……可人,你不會要一個殘廢吧?”
“皇甫總裁,不會殘廢的。醫生說你的腿隻要堅持複健是可以……”
“滾——!”
貝可人每天準時敲響蕭寒的門,來給他送藥。
自從蕭寒醒來後,他的飲食起居不讓傭人揷手,都是由她在照料。
1是貝可人報答他的兩次救命之恩,她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恩掅,就算對方是她再討厭的人;
2是如果不是她送去的藥,蕭寒都不會好好吃——他一直都自己的身體狀況十分自信,喜歡逞強。
這天,蕭寒吃了藥,身上的繃帶去除,擦了藥後,隻貼了薄薄的一層的紗布。
皇爵說他的身體恢複力很強,傷口基本都愈合結痂了,過不了多久,就能脫疤痊愈。
飯後,蕭寒躺在露台的涼椅上,望著那晶瑩蔚藍的天空。
陽光鋪陳,大朵大朵的雲浮在天空之上,緾緾綿綿,仿佛最美的矢車菊花瓣。
貝可人在身後收拾著房間,看一眼那明媚的天氣,忍不住說:“今天的天氣真不錯。”
“快下雨了吧。”
蕭寒卻接口道。
貝可人奇怪,這麼好的天氣,就算是攝影家也會覺得今天是出遊的最好時機。
怎麼可能會下雨?
“為什麼?”
蕭寒微眯著眼,慵懶地說:“全身的肌肉和關節都很酸。”
“是風濕嗎?”
“嗯。”
貝可人訝異地抬眉。怎麼會?年紀輕輕就會有風濕?!
蕭寒這身體裏到底潛伏著多少的病啊?為什麼他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那病痛的折磨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享受?
傍晚的時候,天果然黑黑沉沉,仿佛罩著一塊黑布。先是狂風大作,幾聲幹雷,還沒等人適應過來,鋪天蓋地的大雨落下來,頃刻間,地麵全部濕透。
好久沒有下過這樣大的暴雨了……
貝可人站在露台上,收起晾曬的衣服,正準備往回走,就瞥到一個人影匆匆地走進大廳。
皇爵顯然是剛冒雨回來,身上頃刻間就濕了,他拍打著發上和臉上的水:“這見鬼的天氣,剛剛還好好的——看來,某人要淋成落湯雞了。”
說著,皇爵抬起眸,饒有興致的眼神看向貝可人。
貝可人立即明白皇爵的潛台詞——
一連十天,皇甫流風每天都會出現在城堡外的鐵門前。
每天下午6點,他會準時坐著那輛銀白色的奔馳出現。
司機先將輪椅放出來,把他抬到那輪椅上,然後他就靜靜地坐著,等著。從下午6點鍾等到第二天清晨6點,再匆匆趕回公司上班……
貝可人沒說話,匆匆地跑上城堡六樓,站在瞭望台上朝那邊看——
每天,她都會來一趟這裏,看看他是否真的來了,是否真的一直等在那裏。
其實她已經狠心告訴過自己,不管他等多久,堅持多久,她都不會再原諒他。他做這些根本沒有一點意義。
可是她又每天都期待他第二天的出現!
直到現在,貝可人還清楚地記得皇甫流風第一天出現在城堡門口時,她那止不住的訝異和悸動。
蕭寒當場拿了手丨槍,說要去城堡前幹掉他。
貝可人當時就嚇壞了,攔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