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式的外廊露台上,攀爬著綠色的植物,那深綠的顏色含著晨露,閃耀在陽光中。而濃綠之中冒著白色的花,隨著風搖曳著。
幾隻白鴿落在台沿上,相互追逐,啄食。
貝可人走到露台上,那鴿子居然不怕生,依然停在露台上打鬧。
她悄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鴿子竟停在那裏等她摸,仿佛一點也不害怕她會傷害。
貝可人摸著那光滑的白毛,嘴角染著笑,漸漸把腦海中的煩惱忘掉——昨晚要不是吃了有助於睡眠的藥,恐怕她要失眠一整晚吧。
心裏那鋪天蓋地的悲傷籠罩而來,快要把她擊碎了。
好在,貝可人也是經曆過生死離別的人,這一次,她恢複得極快。
隻不過,這一次,她是徹底地碎了心……
孩子沒有了,這或許是天意?也好,她也不屑要那種男人的孩子!
忽然身後傳來動靜,然後是男人低沉的咳嗽聲。貝可人回頭,看到蕭寒麵色蒼白,奮力地想要掙紮起身子。
貝可人從露台裏走進房:“怎麼,你想幹什麼?”
乍然看到貝可人出現在他的房間裏,蕭寒神色一變,猛地,動作淡定下來,他斜斜勾起嘴角,打趣:“愛上我了?”
“……”
“不然怎麼清早闖進我的房間?”
“……”
“昨晚睡得好嗎?”他邊起身,邊扯過一件外套給自己穿上——該死,什麼時候他的上衣被剝了,露出全是繃帶的胸膛?
“這幾個晚上我都睡得挺好的。”貝可人接了一杯水,走到床邊遞給他,看到他微變的臉色。
幾個晚上?他居然昏迷了幾個晚上!
“你呢,還好嗎?”貝可人俯身問。
“當然,做了一個快活得不得了的夢,都舍不得醒了。”他愜意笑著,接過水杯,看到貝可人緊接著又遞給他一堆藥。
他的神色又是微變,聳聳肩:“藥不能亂吃,誰給你這些藥的?”
“我給的。”剛推門進來的皇爵靠在門沿上,戲謔地看著蕭寒,“你的身體狀況我都告訴她了——所以你安心躺下來養傷,不要再死撐了。”
一次姓水杯立即在蕭寒的手裏捏爆,水流了一手。
“皇爵!”蕭寒難得如此怒容!
皇爵識相地把放著食物的托盤往床櫃上一放:“皇爵有事,你們慢用。再見。”
“哐”,大門很快關上,留下臉色不太好的蕭寒。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瞞著我?”貝可人皺了皺眉,深深地盯著蕭寒。
蕭寒柔和了一下表掅,勾唇淡笑:“怕你感到心痛。”
“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了吧!我憑什麼要對你感到心痛?!”貝可人嗤之以鼻。
“你能別這麼直接地傷害我的心嗎?”蕭寒含笑看著她,“我已經這麼慘了,你還想讓我的內心也受到創傷?”
“傷不了,你的內心那麼強大!”
“是麼。”
“藥,快吃!”她把那一堆的藥,一骨碌全都灑在床上。
當時皇爵把那些藥拿給她的時候,她就怔住了——品種起碼就有20多種,每種的數量加起來,起碼一次就要吃上百粒。
蕭寒若無其事地把藥粒摳出來,才摳了三分之一,手裏就有一捧。
他仿佛那是糖果,往嘴裏塞進去,嚼了幾下,吞進去,繼續摳藥……
貝可人一怔:“你等等,我去給你倒水!”
“不用。”
“你就這麼嚼著吃了?不苦嗎!”
那麼多種不同的苦藥,全一起嚼了?平常的人恐怕早嘔了,哪能還吞得下!
“我的味覺退化了。”他揚揚眉,“吃什麼都一樣。”
他說得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那並不是什麼痛苦的事。
可是這瞞不過貝可人,她知道沒有味覺有多麼恐怖!當你吃什麼美味都一個味道,形同嚼蠟的時候,人生的一大享受就變成了痛苦。
貝可人的心下一沉:“什麼時候退化的?”
“不記得了。”好像是從高中開始,那時他就整天打架,生病受傷開始不停地吃藥。有一段時間,把藥當飯吃。後來有一次鬥毆中打傷了腦子,醒來吃什麼都一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