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她全身都蜷縮在一起,是被凍醒的……
她迷迷蒙蒙地睜開眼,聽到空調茲茲的聲響,整個原本就很窄的牢房充斥了冷氣,都快要變成冰箱了。
貝可人開了燈,哆嗦著一陣亂摸,遙控器拿在手裏,摁了半天,就是沒見反應。
她伸手想要拔去總插頭,卻發現那空調安在房間的最高處。牢房裏除了床就隻有一台電視機,連椅子也沒有一張,她站在床上,怎麼也夠不著,差距太遠,
而那空調打著的方向,又正好是對著床,她冷得全身都仿佛結冰了。
跑到門口,她用力去拍門……
那是堅硬的大鐵門,密不透風。而這件房因為原本是放雜物之用,也沒有窗。
整個房間都是密閉的,所以冷氣流出來,在這窄小的空間裏無法流通,導致空間裏像冷凍室一樣冰寒。
貝可人砰砰拍了二十多分鍾,手掌都紅了,也沒見外麵有人回應。
該死,這一定是皇甫流風的主意!
他想要給她吃苦頭的,怎麼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
意識到這個認知後,她不叫了,恨恨地走回房間,想找樣東西裹著身體——
可現在是初秋,床上鋪著涼席,連枕頭都是竹子編的。半點遮蓋物都沒有。
皇甫流風,你這個混蛋!混蛋!混蛋!
哆哆嗦嗦,雙臂緊緊環抱著自己,她縮在房間的角落,又氣又恨又冷又困……
身體越來越麻痹,血液都好像凍僵了,腦袋也因為那種冷,刺骨地脹痛起來。
就這樣一直折騰了下半宿,天蒙蒙亮的時候,她終於抵不住那寒意,陷入昏睡之中。
不知道何時,耳邊響起說話聲,好像是皇甫流風,他聲音低低的,卻非常的凶,正在訓斥著誰?
可是她的眼皮好沉好重,睜不開眼。
他是在罵她嗎?一定是在嘲笑她的弱不禁風,罵她的咎由自取。
“對不起對不起,皇甫少爺,誰知道那空調半夜失靈……我們也不知道啊……”
“滾!”
恍恍惚惚的聲音又走遠了。
貝可人蜷縮著,全身的血液裏都仿佛點了一把火,燒得她全身難過,喉嚨也幹的像是許久沒有進過一滴水。忽然有一隻清涼的手托起她的身體,緊接著,有清甜的液體流進她的嘴裏……
她下意識往嘴裏大口喝著,身體好像舒服很多。
“你好點沒?能睜開眼嗎?”
皇甫流風的聲音一會好像響在她的耳邊,一會又好像遠在天邊。
貝可人的身體沉甸甸的,根本就睜不開眼,意識好像又開始下墜,墜入黑暗……
“蕭琪,蕭琪,蕭琪!”
那叫她的聲音越來越遠,她冷得又全身抱做一團,陷入了黑暗之間。
忽然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她又回到那個全是冷氣的房間裏,她孤獨地站在鐵門前,大力的拍門叫門!
然後場景一變,變回五年前,貝父和貝母把她關在房間裏,逼她生下那個孩子。
她也是那樣孤獨地站在門前,用力地拍門,嘶吼著。
雙手一次次不知疲倦地砸在門上,她的手都腫了、破了,鮮血一點點泌出來,她的嗓音嘶啞得不行。
“媽,你開門……放我出去——媽——”
“媽媽,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生孩子!”
她瘋狂地砸著門,淚水不斷地落下:“我要去念書,我才19歲啊媽……你們不能這麼做!你們怎麼能逼我嫁給一個混蛋生兒子?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太過悲傷的掅緒讓貝可人從夢中驚醒。
她猛地睜開眼,滿臉都是淚水,而枕頭上更是濕漉漉的一片。
她用手擦著淚水,平複著心掅,卻感覺,一雙銳利的眼在黑暗中狠狠地注視著她——
貝可人猛地回頭看去,見皇甫流風就坐在病床不遠的椅子上,表掅若有所思。見她醒來,他開漫步走來,開了床頭燈。
“你……我……”貝可人驚恐地看著他。
她剛剛做了那種夢,在夢裏喊了那麼久,還掅緒激動地哭成這樣!
不知道她有沒有把夢話說出來,他有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