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憤怒地起身離開,蕭寒慢悠悠地起身,緊跟在她的身後,臉上掛著幽然愜意的笑——他的小貓兒看來就快要上鉤了。
皇甫流風回到皇甫豪宅,洗漱幹淨,坐在床邊。
他從抽屜裏摸出一塊刀片,點燃了打火機將刀片燒紅,在手臂上熟稔地劃了一刀。
刺痛,血很快流出來,染紅了刀口,順著手腕滴落下去。
他閉上眼,靜靜地享受這痛楚的時刻,隻要忍過去就好——
可是這一次,連肉體上的傷痛都不能幫到他,那種思念,像魔咒一樣日益啃噬著他的心髒。
他平時用工作去麻痹自己的神經,去忘記那種思念。可是,下午乍然聽到的那個聲音,卻像一隻魔掌,把他壓製在心底的痛全部喚醒。
奮力地將刀片摔在地上,他嘴唇緊閉著,身體有些顫栗。
忽然他瘋狂地大叫起來:“李媽!李媽!李媽——”
李媽很快在房門口回應,敲了敲房門:“少爺,怎麼了?”
“她呢?”
“少奶奶去了香港購物,本來現在這個時間該回來了,可是飛機晚點——”正說著,聽到開門聲,李媽驚喜道,“少奶奶,您終於回來了,少爺正找你。”
門應聲而開,皇甫流風站在門口,怒目地看著尚欣:“過來。”
尚欣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嘴角還含著笑意,嬌滴滴地靠過去:“流風,你怎麼了?誰又惹你生氣了?”
皇甫流風低聲:“誰讓你去香港的!”
“我跟幾個好姐妹一起——今天一大早坐的飛機——”尚欣把購物袋交給李媽,搖晃著皇甫流風的胳膊,“別生氣,我知道你下班後要見我,所以我就敢在今天回來了,誰知道飛機晚點!”
“我說過你不要私自離開A市!”
“人家忍不住嘛——都三個月了,你工作忙,我閑在家裏都長蘑菇了——”
她眨著靈動的眼,繼續撒嬌:“對不起,我知道你是怕我出意外,我很小心的。下次不會了,我保證,保證?”
看著她的臉,他的脾氣,忽然之間一下全泄下來了。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微啞說:“你曬黑了。”
“哪有那麼誇張,我就去了一天。”
忽然尚欣的目光落在皇甫流風的手臂上,在那裏,貼著一個小小的OK繃。而OK繃掩蓋不到的地方,是很多舊的刀傷。
尚欣一下子就明白了,抓住他的手:“你又——”
“我想你。”他猛地把她擁進懷中,嗓子低啞得不行。
“好了好了,我不是安全回來了嗎?淩,下次我真的不任姓,不隨便偷偷跑出去,不讓你擔心。就算出皇甫豪宅,也會叫上李媽和傭人陪同——”她任由他緊緊地抱著,安慰地拍著他的背,“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再傷害自己?”
他仿佛沒聽到,隻是抱緊著她,像個孩子般地低喃:“我每天都好想你……”
隻有在她麵前,他才可以卸下偽裝,像個脆弱的孩子。
他覺得好累,每天都好累。可是他必須強大,不夠強大就無法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已經失去她一次了,不想再失去她第二次……
哪怕,她是個替代品。
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李媽,突然就紅了眼眶,背過身去,默默地擦淚——
遙想兩年前,得知貝可人飛機失事的皇甫流風,幾近崩潰。那段時間,他除了酒,其它一概不吃不喝,每天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皇甫老爺險些氣死。
小少爺因為無法得到骨髓捐贈,在貝可人出事一年後,死去了。
皇甫流風也因為貝可人的失去,一蹶不振,幾次輕生!
那段時間,整個皇甫家族仿佛陷入了地獄,民不聊生……
突然某一天,皇甫流風在抽屜深處翻到一個U盤。
U盤裏裝著貝可人的“我的生活日記”。
鎖已經被解除了,而從前的日記也全部被刪除,隻剩下貝可人離開前寫給皇甫流風的一封信。
流風: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這樣叫你,你會不會覺得惡心?在我心裏,我很想這樣稱呼。
以前的日記我全都刪掉了,因為,這日記本來作用是為了給我發泄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