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還是那樣慢悠悠的:“你打偏了。”
“沒有。”晨茜重新把槍收起來,“我打的是你身後的東西,它實在太礙眼了。”
蕭寒回頭,看到一架藍色的直升飛機在空中搖搖浴墜,似乎完全失去了控製。
史蒂夫也走過來,胳膊攬在晨茜的肩上,一臉玩味地看著那架垂死掙紮的直升飛機:“Oh Dear,you do bad thing!”(親愛的,你又在幹壞事了。)
話音剛落,三個邪惡的人一起靠在欄杆上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蕭寒忽然斂了眉,發現掅況的不對:“史蒂夫,望遠鏡!”
史蒂夫打了個響指,晨茜便從衣服裏掏出一個便攜的伸縮望遠鏡。
蕭寒接在手裏,心急地朝飛機上看去——
飛機內,貝可人驚恐地失聲尖叫!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本來飛機還好好地平穩行駛,突然間,嘭的一聲,一顆子丨彈穿破玻璃,正好擊中駕駛員的頭部,血噴射了她一臉。
無人指揮的飛機在空中垂死掙紮、搖搖浴墜,似乎隨時要跌落在地。
她嚇得連連失聲尖叫,大喊救命——
但是她心裏很清楚:這個時候,除非是老天聽到她的呼救,否則,她肯定要死在這裏的。
令貝可人萬萬沒想到的是,樓頂天台上的蕭寒恰恰就是隱約聽到她呼救的聲音。
隻是她更想不到的是,那擊出的一槍會是蕭寒的夥伴打出。
是她——?
乍然看到飛機上的人,蕭寒不敢置信。
眯著寒意的眼再確認了一次,掙紮在飛機內驚慌失措的人果然是貝可人沒錯。
望遠鏡憤恨地捏在手裏——
該死,這世界上怎麼會有比這更巧的事!他差一點,就間接殺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掏出手機,正要打電話支援,可是半空中,沒有人駕駛的飛機已無法支撐,像斷翼的蝶,拖著極長的煙尾朝地上墜去!
蕭寒的嘴唇瞬時煞白,瞳孔驟然緊縮,而耳邊還想著晨茜尖銳刺耳的大笑聲:“去死吧,礙眼的家夥——”
蕭寒倏然伸手,冰冷地從腰上拔出槍,在對方還未有反應之時,“嘭”!
晨茜擴散的瞳孔還印著蕭寒決絕的容顏。
史蒂夫接住軟倒下來的屍體,震驚瞪大眼:“Oh My god!My god!蕭寒,What are you doing?!”
真是可惜了他一手調教到大的好殺手!
“她的手太多了!”蕭寒的眼中充滿了殺氣,一手拿槍,一手撥出電話找人支援,他轉身就朝天台外走去。
貝可人的意識陷入混沌之中。在一團迷霧中,她看到火光,仿佛自己正深陷大火中,在焱熱地燎烤她……
起初是劇烈的疼痛,渾身每個細胞都在擴展那種疼痛。
當疼痛達到頂峰,身體卻已麻木,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了。可是那種焱熱感卻沒有消退……
“可人!振作!”
迷蒙中,她看到一個人影在眼前晃動,那人伸出手,幾次想要把她救離火海。
“救我……”她掙紮著,想要伸出手,手卻沉重得無法抬起,嗓音也是斷斷續續的破碎,“救我,皇甫流風…救我……”
可是沒有人救她,她的身體還在痛苦中煎熬。
又是一片迷茫的混沌,意識脫離了身體,在一片白光中遊蕩。那種焱熱感已經感受不到了,身體輕飄飄的,沒有目的的遊蕩。
不知道何時,耳邊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
“血壓多少?”
“病人心律失常……”
“李醫師,立即實行心肺複蘇。鄭醫師,趕緊準備行心髒電複律。小張,通知麻醉科到場隨時準備氣管插管!”
“電擊!”
病房裏窗簾閉緊,沒有透出一絲光線。
病床上的貝可人戴著呼吸器,臉上層層裹著紗布,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裏。
心電圖上不時閃著忽高忽低的曲線,微弱且不平衡,仿佛病床上的人隨時會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