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星鼻前都是血腥的味道,渾身疼痛著,輕輕勾著皇甫赫連的脖子。
他抱著她了……
哪怕他變成了陰毒者,他還是記得她。
夏之星鼻子發酸,埋在他的肩窩,流著幸福的淚水。這就夠了不是嗎?皇甫赫連不管變成什麼,都知道她夏之星——
身體被咬了多少口她不知道,她麻木得感覺不到疼了。
皇甫赫連抱著她嘶吼著,像在森林裏以一抵白的困獸,他不顧一切地掀到那些朝他撲過來的人,在人堆裏踩著陰毒者的身體狂跑。
她掛在他懷裏,兩人的身體上都是血,衣服被汗水和血水沾濕得一塊一塊的。
他抱著她一步步跑上通往二樓的階梯,可是到了跟二樓相銜的緩步台上,關閉的電子門隔絕了通道。
羅德按著負傷的手,站在陰毒者外圍圈,看著眼前的畫麵紅了眼。
他被咬了好幾口,已經感染了病毒,所以陰毒者放棄了圍攻他,全都衝向了夏之星。
他很想幫忙,拖著一條傷殘的腳苟延殘喘著,連走路都很困難,更別提再對打了。
陰毒者們卷上了階梯,窮追不舍其後。
無數雙手搶著夏之星,他們要的人隻是夏之星……
夏之星看著皇甫赫連被砸破的頭,為了保護她,他承受著陰毒者們朝向她的絕大部分襲-擊。
他傷的很重!
看到他每一次受傷,她的心也很痛。
“皇甫赫連……把我交給他們吧……”她滾著淚水,不舍離開他,卻更不舍得他被這樣圍攻傷害。
皇甫赫連嘶吼著,猛地一揮手,將夏之星扔了出去。
他將她重重地扔向大堂裏懸掛的巨型大吊燈!
夏之星的身體被拋了出去,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皇甫赫連在把她扔出去的同時,緊接著一躍而起,踩著幾個陰毒者的肩膀、腦袋,也衝了過來。
夏之星撞在水晶吊燈上,破碎的燈泡刺得她很疼……
她的身體無力,根本沒有一點力氣就要往大堂的地板墜去。
南宮少爵隨後幾秒鍾掛到水晶燈上,並伸長了手拽住她的手臂。
他比平時要多幾倍的力量,拽著她的手臂狠狠往上一提,又把她死死攥到了他懷裏。
這跟水晶吊燈富麗堂皇,從最高的天頂直通下來,一圈圈盤旋到一樓。
水晶吊燈由億萬的水晶施洛華組成,上萬的燈泡將12層樓照耀得燈火通明。
夏之星茫然睜大著眼,沒想到即便成為了陰毒者,皇甫赫連也是他們當中智商最高的,還會衝到二樓階梯再起步跳上吊燈。
水晶大吊燈搖晃著,皇甫赫連把她在手裏掛穩了,就開始順著燈往上攀爬。
腳下,那些看到皇甫赫連躲到燈上的陰毒者心有不甘,紛紛效仿皇甫赫連,也跳了過來——
體力好的陰毒者才能攀上吊燈,而那些傷殘、病弱的陰毒者,就隻有摔下去,摔得更骨折的命運。
夏之星眼神微醺,磕在皇甫赫連的肩上,隨著他往上爬,那些三樓四樓站在圍欄上的陰毒者都躍躍欲試想要跳上來。
皇甫赫連一邊將後麵追著爬上來的陰毒者狠狠踹了下去,一邊又要提防兩邊飛撲而來的陰毒者。
原本在一樓圍剿他們的那一百個陰毒者,大多是從二三樓跳下去的。
而三樓往上的陰毒者,並沒有蠢到跳樓找死。
現在,他們看到皇甫赫連攀著吊燈經過,全都撲了過來。
一個個像從天而降的餃子,噗通噗通……
大部分都跌下了一樓大堂,摔胳膊斷腿的。
少有一些跳上水晶燈,瘋狂地撲上皇甫赫連。
夏之星的視線被血染紅著,視線恍恍惚惚,視野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她好像在坐著一個永遠沒有盡頭的噩夢,好像被皇甫赫連抱著在攀爬一個沒有終點的天梯。
梯子通往著天堂。
她真的好痛啊,身體不斷被破碎的玻璃燈泡紮著,腳下的吊燈由於懸掛了太多陰毒者,載重不住,硬生生從中間斷開,大吊燈摔下去落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此時的一樓大堂,像亂葬廠一樣,烏壓壓地堆疊著虛喘無力的陰毒者們。
羅德癱坐在地上,拿著拐杖,隔得遠遠的,看這些感染病毒的人垂死掙紮,心裏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