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星被他的聲音驚醒一般,背脊也全是冷汗:“我……”
“你還愛著我?”他捏住了她的手臂,因為緊張而不知道力道,“你一直都沒有忘掉我?”
夏之星抬手揉了揉額頭,很快整理了一下思緒,智商歸位。
“我是夢見你了……”
皇甫赫連緊抿的嘴角好像是要笑……他忍著,屏息等她後麵的話。
“是一個很可怕的噩夢。”
“……”
“我夢到你把我囚禁起來,不放我走,夢見我枯瘦嶙峋,就快要死去你也不放過我……還夢見你的未婚妻責罰小璃……很可怕的夢……”夏之星不能講真實的夢境內容說出來,那樣他就知道在車禍裏救他的是她。
一旦他知道真相,那麼他就知道她還深深地愛著他!
以皇甫赫連的個性,怎麼還會對她放手?她就徹底走不開了……
夏之星藏著他深深的愛慕,攥住了自己的手指:“我一直喊你的名字,求你放過我……”
所以她才會這樣哭著叫他的名字?原來是一個噩夢。
他隻配……出現在她的噩夢裏?
皇甫赫連仿佛沒有聽懂,空茫的眼長久地盯著她。
那一瞬間,夏之星甚至以為他也還深深愛著她的——
不過很快,皇甫赫連那傷痛就被掩藏在心底最深處。他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喜形於色,悲傷全表現在臉上的男人。他學會了偽裝。
正因為這樣,夏之星在三年之後再相遇,他的冷靜和平淡,讓她以為他釋懷了。
“你半夜來我的房間做什麼?”夏之星蹩起眉頭,忽然視線落在身側問,“小璃呢?”
原本小璃一天都在陪著她,晚上也是一起入睡的。
現在忽然發現,睡在身側的寶寶不見了。
皇甫赫連隻是空茫地看著她,綠色的瞳孔像兩根燃燒殆盡的蠟燭,又失去了光亮。
他守著她的睡臉幾個小時,數著她叫他名字的每一次。
他如獲至寶,笑得像個傻子。他可真是個傻子。
“皇甫赫連,我問你把小璃放哪兒去了?!”夏之星焦急又問。
皇甫赫連怕皇甫璃睡覺太鬧騰,不小心踹到夏之星的肚子,就讓羅德把小家夥抱走,放到另一個房間了——畢竟,夏之星現在是個孕-婦。
皇甫赫連冷冷地站起來,他的存在仿佛就是個笑話。
“小璃在哪?”夏之星見他要走,又抓住他的衣角。
皇甫赫連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盯著她,深深的失望變成憤怒的火焰燃燒著她:“我的兒子怎麼安排,輪不到你來過問。夏小姐,明天就是婚期,你沒有忘吧?”
夏之星抿了下唇:“我記得……”
“你想好了?”他黯聲問,“現在是最後反悔的時候。”
“我……”夏之星垂下臉,抓著他衣角的手慢慢鬆開了,“祝你和西小姐幸福、百年好合。”
“好一個百年好合……”皇甫赫連砰的一聲,堅硬的拳頭砸在床頭櫃上。
夏之星驚得顫了一下。
接著,皇甫赫連一下一下砸著床櫃泄憤著,
砰砰砰,堅硬的拳頭一下下砸在床頭櫃上。仿佛不知道疼,直到指骨破皮,印出鮮血……
夏之星看怪物一樣盯著他——到底他哪裏又不如意了?她祝賀他也有錯嗎?
一個玻璃杯被他震蕩著摔地,碎片飛濺開,眼見著一小塊碎片飛向夏之星,他猩猩一樣的大手橫麵擋過,將那塊玻璃渣攥進了手心裏。
夏之星一怔,沒想到他會有此舉動。
皇甫赫連咬著牙關,渾身怒意:“還記不記得,我們之間的百年之約?”
在愛爾蘭,他們簽的結婚誓約。
夏之星抿著唇,想到教堂上他溫柔的宣言,他在那張契約上按下手印,他們彼此定好的這輩子。
“夏之星,你沒有心!”嘭,皇甫赫連搬起一整個床頭櫃摔了出去——
羅德聽到聲音,驚呆地衝進來:“少爺,又出什麼事了,你這手怎麼了?”
皇甫赫連緊緊攥住的拳頭,有鮮血從指縫滴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