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靠在落地窗前的櫥櫃上,頭略微垂著,拿起一個玻璃瓶在手裏看著。
房間裏的一切都保持著原來麵貌,隻是所有夏之星的照片都被撤掉了。
因為隻要看到她的照片,皇甫赫連便會……
細細的白沙在星星瓶中流動。
他翻過來,轉過去,綠眸低暗如寶石,泛著幽冷的清光。
他的側麵極其的深邃,頭發有點長了,細細碎碎地遮著他的眉眼。
夏之星阻止著內心強烈像火車呼嘯的耳鳴,腦子一片空白,熱血沸騰,站在那裏,沉寂地看著他。
一年多不見,對睡了一年的她來說,她和他隻是一個月沒有見。
他好像有點變了,變得更為清冷,孤僻,身上強烈地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格殺勿論”的氣息。
依舊深色的大衣,在暗影中就像地獄的阿修羅。
夏之星屏住呼吸,心髒不規則跳動,壓抑,喘不過氣,仿佛要窒息了。她深深地吸著氣,是情緒太激動了嗎?為什麼心髒激烈得仿佛要停跳了。水晶棺擺在原位,隻是裏麵並沒有躺著“夏之星”!
皇甫赫連始終低沉地凝視著手裏的瓶子。
夏之星終於還是忍不住,輕聲叫他:“皇甫赫連。”
他的身形猛地僵硬。
下一秒,猩紅的唇勾起一抹冷笑:“你果然還是來了。”
夏之星皺了下眉,難道他知道自己要來?
“你如果再來,知道我會用怎樣的方式歡迎你麼?”
他冷冽殘酷地笑著,轉過身,空洞茫然的目光看到夏之星。
她被他清冷的目光揪痛——
她聽不懂他的話,還是努力揚起嘴角,微笑:“見到你好好的,我很高興……”
心髒跳動得更為劇烈,為她跟皇甫赫連的相逢。
她好想上前抱抱他。
然而,皇甫赫連的目光隻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淡淡地放下星星瓶,麵孔中有著一種極致的隱忍,轉身往外走去。
夏之星怔了下,叫他:“皇甫赫連?!”
他的腳步又有片刻的停頓,可隻是片刻,他走得更快。
聽著門劇烈關上的聲響,夏之星的心裏有狠狠受傷的感覺。
他難道早就知道她來這裏做女傭,也認定她是0328號而不是夏之星?所以才會那樣說?
忽然門又開了——
高大暗黑的影子再次走進來。
夏之星怔然,目光瞪得大大地望著他。
皇甫赫連麵色平靜,詭異,刀刻的麵容出現一絲殺戮。
夏之星震驚,他的眼神好像是森林裏凶殘的獅子,要殺死她!
夏之星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逼到她麵前,咽喉一把被手掌握住,下一秒,她雙腳離地懸空,徒勞地掙紮。
“皇……”
“我早警告你了。”
夏之星的咽喉被緊緊扼住,壓在玻璃牆上,她麵對的目光隻有冰冷和凶殘……
因為她是0328號,所以他沒一絲感情,要殺死她?
夏之星的內心劇烈撼動著,如果在來之前她還以為自己可能是夏之星,她還死死這樣認定自己的話,現在……一切都破碎了。
曾經夏之星改變容貌,他都能認出她。
而現在他卻要殺死她,這證明她真的不是……
喉嚨越來越喚不上氣,夏之星空白地盯著皇甫赫連,為什麼心口傳來仿佛刀絞一般的劇痛?
她的眼淚滾燙地流過麵頰,滴落在他手背上。
皇甫赫連的臉色猛地顫抖了兩下,似乎被她的淚水燙傷,大力一揮——
夏之星整個被摔出去,頭撞到櫃子,一係列的東西摔碎下來,七零八落地散著。
“滾。”他寒聲說,“我不容許你再出現。”
夏之星的身體發顫。她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隻有皇甫赫連充滿了恨意的眼神讓她的心無止境地扯痛開了。
“下一次就是你的死期。”
“對不起……”她低聲說,“我隻是太想你了。”
“……”
“我沒有別的目的,我就想來看看你……”
“閉嘴。”皇甫赫連綠色的瞳孔收緊,用手壓住爆裂疼痛的頭部,低聲沉悶地聲音。
“少爺!”聞聲趕來的羅德以為皇甫赫連發病了,拿出一瓶藥劑上前,目光猛然落到夏之星身上,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