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連親情都是會變質的。
她的眼淚滴下去,染濕了手巾……
除了孩子,她以後什麼也沒有了。
“夏之星,你還有閑心在這裏休息,下麵那麼多事要處理!”夏千早不客氣地推開她的房門,“帝少來了,你下去看看。”
夏之星身形一怔,他來幹什麼?
“他來給爸爸上香,親戚們都不歡迎他!”夏千早咬牙切齒說,“就算他來了,爸爸也永遠不會原諒他!我也不會原諒!”
隻是迫於皇甫赫連的權威,沒有人敢對他發出抗議的聲音。
“你最好是下去看看,最好希望他是來看爸爸而不是來搗亂的!”
夏之星捋了捋發,平靜說:“他不會來搗亂的。”
“他要敢搗亂我們就拚了!我們夏家也不是好欺負的!”夏千早腫著一雙眼睛!
夏之星想起什麼,走過去把那手巾交給她:“對了,如果你見到千羽的話,麻煩你幫我把這個還給他。”
“這是什麼?”
“是他的東西,總要物歸原主的。”
也許有時候人生就是變得這麼快。並不是所有事都會按照自己的意願發展,擋都擋不住。
夏之星沒有去大堂見皇甫赫連,缺乏見到他的勇氣。
她一個人躲在放夏老爺棺木的房間,燒著紙錢。
煙灰熏得她的眼睛火辣辣的疼,於是淚水就不斷地落下來。
她嗆咳著,流著淚,在心裏跟夏老爺說話……
而說的最多的是:皇甫赫連對你的不敬都是因為我,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希望你不要怪他,原諒他……
忽然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夏之星的身體一僵,差點以為是皇甫赫連來了,忙擦著眼淚。
進來的卻是千羽和愛倫。
夏之星眼睛紅紅的看著他們,怔了好幾秒鍾,想要起來出去,卻又怕在外麵碰到皇甫赫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愛倫看到她,倒是大方地走過來,坐到她身邊。
“你……什麼時候回國的?”夏之星覺得特別尷尬,總要說點什麼。
“沒有多久。”
夏千羽肩膀上立著老鷹,走到房間的窗前看著外麵。
夏之星飛快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你們在一起很久了嗎?我沒想到這麼巧,居然你們會在一起……”
愛倫冰冷的臉上也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我沒想到我居然會有機會。”
“你在監獄裏的時候,就認出我了麼?”
愛倫點頭。
“因為我和他如此相似的名字?”
愛倫拿過一遝錢紙撕著說:“他項鏈層裏你的照片。”
夏之星頗有意外,夏千羽一直戴著一根項鏈她知道,很漂亮的六芒星吊墜,那項鏈還是她以前送他的,說六芒星很適合他。
項鏈裏可以放相片她還是第一次知道。
隻知道那項鏈他平時片刻不離身地戴著,除了洗澡的時候會摘下,不允許任何人碰,連夏之星也不可以。
她還曾經笑笑說:【小氣,我送你的碰碰也不行?】【送我的,就是我的了。】
夏之星的手緊了下,一定是她想錯了,千羽對她才不會……或許是那項鏈裏有全家的相片,不隻是她的。
夏之星不敢深一步想,也不敢深一步問。
她移開話題跟愛倫說了點別的,然後說到愛倫當時臨別時,給她的那個藥。
“我還沒有用,”夏之星說,“因為不知道吃了會有什麼效果,不太敢亂用,怕浪費掉了。”
愛倫忽然把唇湊過來,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末了,拍拍她的肩:“記住,合理利用。”
外麵忽然響起一陣嘈雜聲,有人跑進來興奮地通知夏之星:“冷家來人了,冷家的車過來了!”
夏之星的身形僵了片刻,盯著愛倫不敢置信她剛剛說的話。
夏千羽淡淡轉過頭,勾起的紅唇裏綻出一絲奇異的笑。
夏之星就要起身跟出去,腳步到一半,又怕了。
她嘶啞著嗓音問:“皇甫先生呢?”
“哦,他沒有見到你,夏家的人都不歡迎他,他剛剛上了香走了。”
他走了?聽到他走了,夏之星反而是更痛的失落。
她不是不願意見到他,而是怕見了他,她心痛得管不住自己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