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桌前,皇甫赫連的身影一頓,就要站起身來。
羅德快步過去,將東西交給他,看著他親自打開……戒指叮的一聲掉在桌上。
裏麵飄出來一張信紙,還有一張診斷單。
皇甫赫連的目光首先是落在信紙上,上麵的確是夏之星的筆跡——
【皇甫先生:別來無恙。今天發信給你,是要說一件很遺憾的事,你應該看到那漲診斷單了吧?你的孩子,也就是我肚子裏那顆腫瘤,已於昨天在醫院裏拿去了。如果你想要孩子,有大把的女人為你生孩子……】
後麵的字幕在皇甫赫連的眼前模糊。
全身的血液上湧著,有一股狂暴的力量噴湧而出,仿佛要撕裂他的血肉!
診斷單飄落到地上,羅德撿起來一看:
是張打-胎的單子,上麵清楚地寫著夏之星的名字,有醫生的簽名和蓋章。
“帝少……”羅德震驚地看著皇甫赫連。
皇甫赫連沉默而立,麵色從未有過的恐怖。
像突然發病的患者猛然用手壓住心口,麵色蒼白著,大口吸氣。
就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桌上的槍再次被抓起。
“帝少,你冷靜!”
羅德生怕皇甫赫連在激動之中做出傷到自己的事情,上前就要奪槍,碰的一聲槍響就打在羅德腳前。
“滾。”
“你別激動,事情還沒到最後一步。”
“給我滾!”
砰,再要放槍,可是子彈在之前打鳥的時候,已經打完了。
羅德剛鬆口氣,皇甫赫連一揮手,身邊的立式台燈倒下來,碎了。
那張紙在他的手裏揉碎——
“拿來。”指著羅德手裏的診斷單。
“……”
“給我!”
血紅的眼睛,泛著可怖而嗜血的光芒。
羅德手裏的診斷單被搶過去,皇甫赫連看著那張單子,仿佛是最後一絲希望都被抽去,他的靈魂瞬間麻木,目光空洞地發涼。
身體跌坐回椅上,那封信,飄在地上:
【……如果你想要孩子,有大把的女人為你生孩子。現在我們的孩子,我已經打掉了。
皇甫先生,就算你抓到了我也沒意義。
因為,我在流產時大出血,醫生說我今後都不可能再懷上孩子了。
我想,這對於喜歡小孩的你是很大忌諱吧?所以,為什麼不放了我呢,如果真那麼喜歡孩子,為什麼不組建一個家庭?
別讓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這樣恨我,我這樣的無名小卒,不值得你浪費時間和精力……
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已經失去了生為女人最起碼的資格。看在我這麼可憐的份上,放了我吧。】
皇甫赫連一遍遍地讀著那張紙,反複地讀著,就仿佛看不懂信上的文字。
讀了揉碎,又攤開來讀。
他看信的目光破碎無比,羅德見了都不忍心。
“帝少,也許這是夏小姐的陰謀,我現在就派人去這家醫院證實……”
“……”
“帝少,也許我們可以以這家醫院為線索,找到夏小姐的下落?”
“……”
“我們也可以利用那隻信鴿,找到夏小姐的所在地?既然她寄來了這封信,就證明她還在這個城市!”
“……”
“帝少?”
皇甫赫連目光荒蕪,什麼也看不到,聽不見。
他仿佛處在一個隔絕的地帶,不斷地聽到夏之星嘲諷的聲音:
我們的孩子我已經打掉了。醫生說我今後都不可能再懷上孩子了。
放了我吧。
我們的孩子我已經打掉了。醫生說我今後都不可能再懷上孩子了。
放了我吧!
我們的孩子我已經打掉了。醫生說我今後都不可能再懷上孩子了。
放了我吧……
無數的聲音在皇甫赫連的耳邊嗡嗡響著,變成尖銳的刀,刺進他心口最脆弱的部分。
他閉上眼,腦海中出現一大片的血泊,像是染紅了山頂的花,詭秘的血色。
皇甫赫連抓著診斷單猛地站起,高大的身形有些晃,才走了幾步,身體一沉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