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先生生活的細枝末節中。牙膏、牙刷、漱口杯等別墅裏的一切東西,都要擺在它應當的位置,一點點移動都不可以。這說明先生作風嚴謹,不會無原由發難;襯衣同色係和同類型分門列放,而且先生隻穿深色衣裳,這說明先生很有原則;還有……”
“這都不足以成為我原諒你的理由!你身為下人,敢揣摩主人的心思?”
“不敢,”夏之星咬了咬下唇,“先生要求嚴格,癖好特別,短時間內找不到適合你的鍾點工。我不敢說我是做得最好的,但在我接手別墅以來,除了今晚沒有犯過任何錯……先生,我隻犯一次錯誤惹你不高興,我不但會得到懲罰,以後會更好工作去彌補。倘若你辭退我,換了不了解你癖好的人,我想在你們適應彼此以前,她們會做更多錯事惹你不高興。”
沒有回音。
“為了先生今後心情愉快……我也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皇甫赫連挑著唇,看了窗簾一眼。不知道是他今晚心情愉快,還是這個聲音不讓他那麼討厭,他沒有繼續追究:“把這裏的一切收拾好,包括浴池裏那個女人。”
留下這句話,皇甫赫連離開了浴室。
夏之星微微鬆了口氣,走出窗簾,悄然關上浴室門,手腳麻利,很快就將浴室收拾幹淨回原狀。
隻是躺在浴池裏那個昏迷的女人……她不知道該怎麼“收拾”?
……
臥室裏燈光暖色,在一個大型的酒櫃前,俊美男子往高腳杯裏倒著紅酒。
皇甫赫連聽到內線響起,接起電話。
夏之星遲疑問:“先生,打擾了,浴室裏的小姐是幫她洗漱好送回您的床上呢,還是有別的要求?”
“你難道想自己躺上來?”
“我知道了,我會把她洗幹淨,送回您的床上。”
皇甫赫連玩味地勾起唇,這是第一次對方沒有被他的語氣嚇到,反而淡定自若。
斜靠在深紅色的沙發中,寬大浴袍鬆鬆垮著,露出緊致結實的胸膛。他不由得又想起三個月前,他碰到的那個膽大妄為的女人,聲音聽上去有點像。
但是夏之星故意壓低了嗓音,顯得沙啞一些,又不是那麼像了。
他也是很奇怪,經曆過的女人沒幾個能記住的,但唯獨那個囂張跋扈的女人,他恐怕是一輩子忘不掉了!她對他的所作所為,現在想起來都記憶猶新!
酒杯裏,紅酒香醋,那晃動的色澤像他的唇一樣誘人……
皇甫赫連慢慢品嚐著,恨不得現在就抓到她,把她按在床上,折磨得至死方休!
半個小時後,浴室門打開,夏之星吃力地扛著女人到床邊,把人放平躺後,又蓋上了被子。
她回過臉來看向皇甫赫連,行了個傭人禮:“先生,我已經收拾好了。”
燈光下,夏之星穿著老舊的t恤和牛仔褲,頭戴鴨舌帽,黑框眼鏡,臉上還有個碩大口罩。她站的距離有些遠,神態舉止,都超脫了正常人的淡定。
皇甫赫連俊美如昔的麵容上多了一絲探究——從來沒有女人在見到他的模樣時,還能如此處驚不變。
夏之星看到眼前的男人,吃驚到吸氣。
她的運氣要不要這麼唱衰的?她千藏萬躲的男人,竟是這座別墅的主人!
還好她不想再惹事,平時都注意遮擋容貌,否則……現在被他逮住,就是一場血案!
“為什麼戴著口罩?”
“我最近皮膚過敏,為了防止將病毒帶給你。”夏之星心虛地垂下頭。
“是麼。”皇甫赫連喝了點酒,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腦,他竟會看著這個傭人有點像——那雙隱藏在黑框眼鏡下的漂亮雙眸,亮得很像。
“是的,先生,今天的打擾很抱歉,請問我是否可以走了?”
皇甫赫連皺起眉,紅酒的光倒影在他眼底,千層地漾著,仿佛醉了一池春水。每個女人見到他,都是想方設法地能夠留下來,取悅他……然而,這個女人急著逃跑?!
仔細看她的身形,身高,身材的曲線……似乎都很像!
“先生,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