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修德溫和的眉目浮現愧疚之色,臉上有冷意一閃而過,很快又平靜下來,出聲道:“我從未給李大狗傳過什麼信,是我娶了的那個女子所為,她知道我在回龍村有妻女之後,在暗中動了手腳。”
古雲清冷笑一聲:“你自然可以這樣說,反正也沒有對證。當初你說走就走了,有沒有想過我們母女三人要怎麼過?不管怎樣,你終究是對不起我娘。”
正是因為他的離去,真正的古雲清撞牆死了。
她還記得,她剛來的時候,這個家是怎樣的淒慘,食不果腹,家徒四壁,吃上一頓飽飯都難,劉芸娘被關在大牢之中,萍兒那麼小卻懂事的叫人可憐。
古修德心中的愧疚更甚,可是有些事由不得他選擇,現在他回來了,要好好補償她們母女三人,盡到為父為夫的責任。
古雲清忽然又想到一事,清眸冷冷的看著古修德,出聲問道:“你後來娶的那個女人呢?”
“中書侍郎是九王爺一派,參與了謀反,已經被滿門抄斬。”古修德出聲解釋道。
古雲清仔細打量著他的麵容,見他說起那女人似乎沒有一絲情意的樣子,一顆心才稍稍放下,不過臉色還是有些冷。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古雲清打開房門,見是風濯,臉色轉暖。
風濯看了一眼古修德,黑眸落在古雲清身上,變得溫柔繾綣:“雲清,他說的是真的。”
古雲清聽了風濯的話後,看向古修德:“隻要娘原諒你,我不會再說什麼。”
古修德看著自己大女兒,臉上多了一絲溫柔的笑意,點頭道:“清兒,這些年辛苦你了。”
古雲清臉上表情淡淡,轉過身出了房間,進了灶房幫劉芸娘做飯。
劉芸娘正在灶房裏麵發呆,臉上掛著笑,眸中卻時不時有淚掉下,看見古雲清過來,忙別過臉去擦臉上的淚。
古雲清心中一軟,軟聲道:“娘,你怎的哭了?”
劉芸娘抿唇笑著道:“娘是太高興了……娘做夢都沒有想到,你爹還活著!”擦幹了淚,她似又想到了什麼,疑惑出聲:“你爹還活著?那風濯當初來傳信豈不是在說謊?”
古雲清麵上多了一絲訕訕,當初那些謊話可都是她編的,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將實情全部說出來。
將古修德當初瞞著她去了上京,為風家辦事,又另取她人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少言半句。
說完之後,古雲清悄悄的打量著劉芸娘的神色,出聲問道:“娘,您心裏怨他嗎?”
劉芸娘溫婉的臉上有悲也有喜,她唇角還帶著一抹淺淡溫柔的弧度:“娘不怨。”她眼眶裏又有淚流了出來:“我一直以為德哥不在了……現在德哥活著回來了,我覺得像是做夢一樣,隻要德哥能好好的,我什麼也不怨。”
聽完劉芸娘的話,古雲清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觸碰到了她心底的那根弦。
有些感情,沒有不甘,隻有無怨無悔,不管經曆過怎樣的困苦,隻一心想要對方好好的。
三日後,風濯又回了上京,臨走前,他對古雲清說,等他。
九王爺雖死,朝堂上卻依舊十分動蕩,景安帝隻有十歲,風濯曾答應先皇要輔佐景安帝,保大安安穩太平。
古雲清不知道風濯要在上京待多久,景安帝才十歲,風濯若是真的要輔佐他,一輩子留在上京也說不定。
可是她還是笑著應了:“好。”
古修德和劉芸娘都勸她莫要執著,風濯的身份與她們天差地別,現在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實在與她不搭。
這些,古雲清都懂。
但是,風濯是她認定的人,所以,她會一直等下去。
時光荏苒,三年過去,回龍山成了整個大安最有名的花果山,滿山的果樹,到了時令開花的時候,美不勝收。
結下的果子壟斷了整個郴州,果脯更是遠銷大安各地。
古雲清帶領村子裏的人,將整個村子修建成了莊園,她在整個大安也已經成了最富有的商人,在江北之地推廣種植玉米,免費贈送種子,這個善舉,讓幾乎所有江北百姓都記住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