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通紅地劇烈喘著粗氣,沐逸澤緩緩把手撫上了自己腹部,如釋負重地呼出一口氣。緩了會兒,他又輕輕的掀開旁邊的那個枕頭,從下麵拿出了一把在黑夜裏都散發著幽幽黑光的手 . 槍。
這把槍,算起來已經跟了沐逸澤有十年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他當年買下這把槍也是在暗地裏和人進行的。
從他來到孟家開始,孟氏夫婦就給了他足夠的親情和愛護,可不知道十五歲之前是不是在外麵被整天虐待,還有在福利院受到的所有不公平待遇,都給沐逸澤帶來了不可磨滅地創傷,往後的數年他每天都做噩夢,夢裏有那個笑著把他領養回家的男人,剛到家就是無止境的毆打,身邊的女人嘴角始終帶著嘲諷的笑看好戲,他進那個家裏的一年時間,全部都是為了滿足那對狗男女的支配欲和施虐欲而存在著。
他腹部的傷如果治療的及時,絕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可那個男的別說給他拿藥看傷,隻要在傷沒愈合之前,他不雪上加霜就很好了。
有很長一段時間,每次在那處傷口即將結痂時,男人都會一臉淡笑的緩緩把他的傷重新揭開,露出血肉。acdj
隨著時間的疊加,身上的創傷累積,沐逸澤開始在內心想著反抗,有次外出,他拚著大家同歸於盡的力氣轉動了正在和女人談笑的男人方向盤,車子和迎麵而來的一輛大卡車相撞,四條人命在那場車禍裏喪生。
隻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沐逸澤嘴角掛著笑,就算被人送進了福利院,他也覺得這種情況是上天旨意,在正常不過。
可那場車禍也給他留下了滿眼的血紅,每晚他都覺得有人找他索命,心裏的恐懼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有所減弱,就連當時他被孟氏夫婦帶回家,剛開始的半年他都沒有敢和他們有任何的正麵接觸,他總覺得如果他多說一句,那對方給他的就隻有無止境的虐待和毆打,唯一能使他放下戒備的隻有孟之安。
槍的由來,也是在他數年,完全堅持不下去受不了的情況下帶在身邊的。果然,有一把能殺人的東西在身邊,沐逸澤明知道也許並不安全,可他還是覺得莫名安心。
指腹輕而緩的摩擦著冰冷的槍身,一股寒意從指尖傳達到了內心最深處,冰的心髒生疼。
轟隆一聲,一道悶雷炸在耳邊,把蘇安落從夢裏炸的赫然驚醒。
他猛然坐起來,反應半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醒了,連忙去看旁邊,枕邊涼涼的,蘇寄北並不在。
很輕卻略顯慌亂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半夜裏顯得有些突兀,蘇寄北從電腦後抬起頭,頓時就看見蘇安落懷裏抱著個枕頭一臉委屈的站在門口。
蘇寄北微凝眉一驚,忙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把他翹起的兩縷頭發往下壓了壓,柔聲道,“怎麼了?”
“二哥……”蘇安落抬起頭用更加委屈巴巴的眼神看著蘇寄北,道,“外麵打雷,我害怕。”
伸手牽起對方的手,把人拉到沙發上坐下,聽到他說話,蘇寄北下意識轉頭看了看窗外,半晌他才柔聲哄道,“沒打雷,也沒有下雨,你做噩夢了。”
很溫柔的語氣說著噩夢,蘇安落還很是茫然的眨了眨眼,看到蘇寄北起身去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過來,他才意識到剛才那聲音好像真的不是那麼真實,有些遙遠。
有些發懵的接過熱水捧在手裏,又感受到蘇寄北把電腦拿過來坐在了他旁邊,蘇安落不自覺地鬆了口氣,又往蘇寄北的方向挪了挪。
看他放鬆,蘇寄北又揉了揉他頭發,誘哄道,“放心,沒事的,我在。”
半杯熱水和血液融為一體,漸漸讓微冷的身體回暖,蘇安落把杯子隨手一放,微起身湊近蘇寄北討了一個額頭吻,這才又重新在沙發上躺平身體,把那礙事的電腦推到蘇寄北另一個腿上,離他腦袋近的大腿好當自己的枕頭,蘇安落把抱枕往懷裏緊了緊,抬起眼睛和低頭看他的蘇寄北對視,道,“你繼續忙吧,我就在這裏睡。”
蘇寄北一手拖住電腦,一手放在蘇安落頭上胡作非為著,叮囑道,“十分鍾就好,你別真的睡沉,怕著涼。先閉眼休息,一會兒回房間。”
一聽快忙好了,蘇安落當即嗯了一聲,放心的閉上眼睛,十分鍾過後,就理所當然地等蘇寄北把他抱回房間了。
作者有話要說:萬分感謝大家支持,在此鞠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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