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正起勁,埋怨的正帶感,餘光一瞥他表情蘇寄北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及時轉彎道,“那我明天就把貓三燉了,你看我會不會燉它。”
蘇安落:“……”
曆盡千辛萬苦才終於接受它已胖了的事實,盡量保持裝逼姿勢爬上窗台的貓三哥還沒來的及喘口氣,就聽見這天殺的一句,當即渾身白毛一炸,越下了它好不容易才攻下的城池,沒出息的再次鑽進了小屋子。
這一次,直到兩人上樓休息,貓三哥都沒在出來亂溜達,破天荒地半夜才敢出來吃蘇安落給它留的貓糧。
大丈貓能屈能伸,以後記住,跟蘇安落一個人玩兒就可以了,等它自立門戶,以後每見蘇寄北一次就給他一爪子。
……
“你不喝酒嗎?”暖色的燈光打在年輕漂亮的女人臉上,顯得異樣的溫柔,微露齒一笑,似如沐春風。
諾大的法國餐廳,絕對高檔浪漫。
可坐在他對麵的於高深絕對不是這麼想的,他尷尬地看著對方倒了一杯酒給他,推辭道,“抱歉,我不會喝酒。”
“那多沒情調啊,我們兩個可是出來約會的,沒酒……怎麼調情啊。”尾音略微拉長,不知怎麼就帶上了一股勾引。
一提起這個於高深就頭疼,他一個大好青年,長的又不是不帥,還會缺女朋友?本帶著無所謂的態度答應了太後去相親,還就真的惹了一個過來。
“嗬嗬,宋小姐說笑了,朋友間還能調什麼情?”故意忽略掉魅惑的語氣,於高深擺弄了一下手機,局促的接過對方一直伸手給他的酒,一飲而盡。
“你看,你這不就喝了,還說你不……唉?!”話還未完,於高深就兩眼一翻,毫無形象地栽在了桌子上。
“一杯倒啊?!”瞪著倆眼睛看了看,女人一臉驚呆,最後隻能認命的起身架起於高深的胳膊,搖搖晃晃地出了餐廳。
轉頭看了看這小白臉,她是真的挺喜歡的,小聲喊了他兩聲,見於高深毫無反應,她眼睛裏的狡黠一閃而過。
隻是腦子裏完整的汙穢還沒成形,肩膀上就猛地一鬆,女人一愣,忙抬頭去看,就見一個帶著眼鏡的帥氣男人一隻手扶住了那攤爛泥。
不管來人是誰,總會不爽,女人看了他一眼,道,“幹什麼,你和我男朋友認識?認識就認識,但是現在他這樣你們也敘不成舊,我要送他回家。”
正想一句話不說轉身離開的腳略微頓了一下,沈揚推了推眼鏡,很客氣的牛頭不對馬嘴道,“哦,我把人領走了,狂犬疫苗的錢你就不用給了,我付得起。”
“……”
把人帶走,還罵她是咬人的狗?!女人的臉當即就青了,在原地跺腳冒煙冒成了柴火剁。“你特麼有病吧!!”
動作毫不留情地把人扔進了副駕駛,車子剛發動消失在大眾視線裏,於高深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滿血複活,拍胸道,“臥槽嚇死我了!還好我機智……不過你嘴巴是真的毒,差點兒讓我的表演功虧一簣。”
後視鏡裏還能看見那女人張牙舞爪地停在原地,叉腰指著他的車罵罵咧咧,引來了路人一陣不要錢的觀賞。
沈揚瞟了一眼後視鏡,又斜了一眼似乎驚魂未定地於高深,語氣發沉,“呦,沒醉啊。”
就高中那會兒談了一個女朋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總之後來於高深隻要是看見追著他跑的女人就恨不得躲得遠遠的。覺得剛從生死線上掙紮出一回,沒聽出駕駛人員的陰陽怪氣,他沒好氣的用鼻孔一出氣,冷笑一聲道,“真當我一杯倒?我千杯不倒好嗎。”
“哦,”沈揚應了一聲,隨意道,“那咱倆幹一場。”
怔愣片刻,終於在這個幹字裏嗅到了一股火 . 藥,於高深轉頭看他,覺得有些冷,伸手調高了一點車裏溫度,這才道,“別了沈醫生,我知道你是萬杯不醉行了吧,幹不過你,再說就算你喝不過你還有麻藥啊,我真心不覺得你有君子之心。”
“……”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推了推眼鏡,沈揚緩緩停下來等綠燈,道,“對你用麻藥那天,大概就是你真的惹到我,需要我幹翻你那天。”說著他扭過頭對於高深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地笑容。
於高深:“……你有毛病!!”
綠燈亮了,沈揚麵無表情地甩給於高深一個高貴冷豔地側顏,微一勾唇,道,“給你打麻藥灌酒,讓你第二天爬都爬不起來,不就是幹翻你了?嘖,這位同誌,你以為我說的是什麼?”
於高深:“……”
他小人之心了?呸!這個混蛋,媽的,惹不起說不過還幹不動……呸!
走了半路,氣氛太過靜默,像突然想起什麼,於高深身體一個激靈,道,“對了,你去老大那裏找找那個結婚證,特麼雖然是假的,不離了我也隔應,快點兒拿過來,扯張離婚證就平了。”
話音剛落,沈揚就目不斜視毫不猶豫地接了句,“沒空。”
於高深:“……”
他媽的!
……
落地窗外燈火通明,過往的車輛來來往往,絲毫沒有夜色降臨而該有的沉寂,白天不太想見陽光的小東西此時也都趁著夜色摸索了出來,在灌木叢中發出簌簌地聲響。
小區裏長的有些年數的法國梧桐悄然落了一片葉子下來,彰顯著下一個季節的即將交替。
“哥哥,你可以帶我回家嗎……沒有人要我……我會聽話的。”
黑沉沉的雨幕裏,蘇寄北身上也被淋了個徹底,他低頭看著那個小男孩,本想直接丟下他不管的心突然跳動了一下,讓他鏗鏘有力地道出,“我要你。”
‘唰’地一下,蘇寄北煩躁地拉上窗簾隔絕了外麵的燈火,走到床邊坐下,垂著的眸子卻有些發沉。
當年第一次碰見蘇安落把他帶回來時,就是在六年前的那場大雨裏,那天的大雨極度的不正常,白天還好好的,接近黃昏時卻突然來了一場暴風雨。
那一場雨下了整整一夜,視線在雨幕裏什麼都看不清楚,就算是有人在那晚鮮血流幹也能被衝刷的一幹二淨,不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