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兄弟都做不成(2 / 3)

我知道,無論我如何地銘記這份情,無論我如何地念著柳月,她終究不是我的,她已經不是我的,我此刻,必須麵對現實,麵對殘酷而無奈的現實。

我必須麵對晴兒,這是我的情感和生命的歸宿,我必須對晴兒負責,這是我生命中同樣另一個讓我不能舍去的女人。我將和晴兒最終一起走進婚姻,走進生活,走進柴米油鹽醋……

我想,或許真正的愛情很多很多都不會走進婚姻,而走進婚姻的,也未必就不幸福,或許,婚姻裏的那份習慣和責任,就是愛情和婚姻的交織,就是生活的真正還原。

在將那份愛深深埋藏的同時,我要承擔起對晴兒的責任,我曾經深深傷害了柳月和晴兒,現在,柳月剛剛獲得一份安寧和平靜,我不能再去惹是生非;我曾經無比殘忍拋棄了晴兒,現在,晴兒正在回歸中享受那份簡單而知足的快樂和幸福,我不能再戳傷她的心。

有些事情,得到的和得不到的,擁有的和失去的,不必哀歎命運之不公,這都是命運的必然。

現在的一切,或許都是命運的安排。

我痛苦地思想著,想到痛之深處,幾欲而不能呼吸,窒息的感覺讓我在苦痛中體味著一陣陣的快意。

或許,認命是我最好的選擇。我默默地想著。

因為生命步履的變化,人也就有了不能輪回的生命季節。也因為生命季節的變換,快樂和憂傷,就變成了生命的陽光和風雨。因為快樂的陽光,生命的白晝如此光芒四射,使得憂傷的風雨無法宣泄,憂傷的靈魂也找不到心靈的家園。如是,黑夜接納和擁抱了憂傷的靈魂,並讓靈魂承載著憂鬱!

我生命的步履已經開始跨越青春的邊境,快樂和憂傷也和著生命的節拍變換著不同的節奏一路滌蕩著我的靈魂,因為這繁雜世界的多變,總感到生命的步履愈來愈蹣跚,好像那飛揚的青春不再那麼激昂,而沉寂的憂鬱卻越來越逼進我的靈魂。

既然我已經選擇了認命,為什麼卻又如此一次一次要被一些事情所刺激,所酸痛,所妒火,難道,我內心深處的靈魂還在起著不安分地騷動?我的青春熱烈的身軀和大腦,為何還要不停地進入憂鬱的境地?

我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深牆大院裏的囚徒,無比渴望外麵的世界,卻又不得不麵對自己無法逾越的那道藩籬,那道心靈和**的藩籬。在一次次的跳躍而不能達到之後,隻能選擇麵對現實,隻能恪守著本分的原則,去走完一生的路。

我的心緒愈發憂傷而抑鬱,我的靈魂和**在無邊的黑暗中遊離飄散,漫無目的地遊蕩著。

我知道,隻有在這樣萬籟俱寂的黑夜裏,我才能有自己的自由的思想空間,我才能讓自己的靈魂去萬馬奔騰,雖然**仍舊被束縛,可是,我的思想我的靈魂無法遏製地向外噴湧,向外衝突。

夜漸漸深了,我擁抱著晴兒,帶著無比的孤獨和苦楚,寂寞地思考著,瞪視著黑暗中的空氣……

有時候我很討厭自己,討厭自己為什麼要有思想,我有時多麼渴望自己成為一個麻木而無知的人,在渾渾噩噩中過著滿足而幸福的生活,在我的心靈被萬蟲齧齒的時候,我極其渴望自己的思想死去,希望自己的大腦停止運轉。

也許我多思的性格注定了我生命裏的憂鬱。為此我會抱怨造物主的粗心:既然造就了我多思的性格,多愁的情懷,為什麼不造就我適合於這性格的獨特優勢?造物主無能力再來向我施舍它的恩惠,平庸的我隻能對著這黑夜再一次地無眠,也許黑夜才是憂傷的家園,在這寂寥漆黑的夜空下,我可以肆意的展示我的憂傷,放飛我的心情……

於是,我讓靈魂飄離了我的軀殼;黑夜,又讓它承載著憂傷慢慢回歸!

迷惘回望自己走過的生命之路,我不停地詢問自己:這條道的方向是你的選擇嗎?怎麼看不到你以前的夢和情懷?為什麼沒有留下你豪情的印痕?

因為這迷惘的回望,迷失太多自我的憂鬱如深秋的蕭瑟一樣包圍著我,於是我想過改變一下行走的方向,在一個全新的方向裏找回自己的夢。但人生要走的路不隻一條,現在,在夢裏,在黑夜裏,在夢幻裏,我無法確定最適合我的方向和路,人生的羈絆太多太多,我能在肩負責任的重壓下找回自己,升華自己嗎?我有那樣一種勇氣和膽識去挑戰世俗嗎?

因為太多的不確定,我隻能依然被動前行,也因為被動前行,迷茫的憂鬱不停地嗜咬我脆弱的靈魂。

如果今生沒有和你相識,如果沒有曾經的那些山盟海誓,我是否就沒有這麼多的孤獨?我無力地眼神看著窗外沒有月光的夜空,怔怔發呆。

如果今生沒有和你相識,我怎麼會這樣無數次遊蕩在夜的深處,把思念寫在你的背後,享受孤寂無數,看著你到處漫遊,留下淺淺深深關於曾經的那些愛的痕跡……

我在黑夜裏輕聲歎息著。

難捱的一夜終於過去。

第二天早上,晴兒醒的同時,我也“醒”了。

“咦——峰哥,今天怎麼醒的這麼早啊?”晴兒醒了,不想起床,趴在我的胸口,伸出手指,調皮地撥弄我的耳垂。

“昨晚睡得早,睡眠質量好,自然醒的就早!”我伸手揉揉發澀的眼睛,衝晴兒笑了一下。

“看你的眼神和麵容,好像還沒有睡足啊,”晴兒看看時間:“才6點鍾,你再睡會吧,我起床給你收拾收拾東西……”

說著,晴兒爬起了,起床,先去收拾我出差回來的行李包,把我換下來的衣服放到洗衣盆裏。

“峰哥,你的書少了一本……”晴兒把《平凡的世界》上中冊拿出來,衝我一揚:“下冊不見了……”

“哦……”我半倚在床頭,看著晴兒:“沒丟,他們借了看去了……”

柳建國寫的那個紙條,又被我夾在了書裏,我現在也同樣不想讓晴兒知道柳建國是柳月的弟弟,於是伸手:“把書給我!”

晴兒把書遞給我,邊柔聲說:“乖乖峰哥,繼續睡吧……”

我答應了一聲,將書放到枕頭下麵,躺下,半清醒半迷糊著。

晴兒躡手躡腳端起洗衣盆出去了,輕輕關上門,在院子裏的水管前給我洗衣服。

我聽到院子裏水管嘩嘩的聲音,將柳建國的書又摸出來,打開,拿出那張紙,仔細又看了一遍,然後又重新小心地放好,將書放到褥子下麵,才又躺下,迷迷糊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