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就充滿陽光(2 / 3)

說話間,稿子打印好了,柳月訂好,找了一個信封把稿子還有軟盤一起裝好,遞給我:“軟盤你也帶著,防止還要修改,好了,你可以去交差了!”

我接過來:“辛苦你了!太謝謝了!”

柳月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少給我來這一套,說什麼呢!”

我嘿嘿笑了下,站起來:“那我回去了,找馬書記交稿子去!”

“等等——”柳月叫我。

我站住,看著柳月:“還有什麼指示?”

“馬書記這會好像不在辦公室,”柳月遲疑了一下,說:“上午他跟張部長去參加一個活動去了,估計下午就能回去了……”

“哦……”我答應了一聲,可是還沒有不走的理由,就說:“那行,我下午給他。”

說完,我抬腳要走。

“等等——”柳月又叫我。

我回頭又看著柳月。

“嗯……你上午還有工作安排嗎?”柳月征詢的目光看著我。

“沒有,就這一個事情。”我說。

“那——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嗎?”柳月說。

“哦……”我心裏一怔,現在是上午10點多,今天是上班時間,柳月想到哪裏走呢?她怎麼突然想出去走走呢,還要我陪著。

我一時有點迷惑,隨口說:“行啊,可以的。”

“那好!”柳月臉上笑起來,開始收拾辦公桌。

這會,我倆的棒棒糖都吃完了。

柳月收拾好東西,站起來對我說:“走——”

我沒有問柳月去什麼地方,我想柳月既然說要出去走走,就一定有她的安排,我無須多問。我對柳月始終有一種高度的信任,還有一種依賴,她安排的事情,我習慣了無條件服從。我從沒有想到要提出和她相反的意見,或者和她的想法去對抗。

出了市委辦公區,柳月開始對我說:“江峰,我想去看看柳建國。”

我一愣:“怎麼?為什麼想去看他呢?”

“不知道,我就是想去看看!”柳月的眼神裏又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迷霧。

“可是,他現在在拉客,我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啊?”我說。

“哦……”柳月的神情有點失望,和我一起在人行道上隨意往前走著:“那他中午吃飯在哪裏?”

“在西門外的路口樹林那地方!”我說。

“那我們中午去看看好不好?”柳月說。

我說:“當然好啊,怎麼?你也對我的采訪對象感興趣了?也想找點素材?”

柳月微笑了下:“不知道,我就是想過去看看他……”

“這個人是有點與眾不同的地方,”我說:“就是他自己封閉太嚴實,嗬嗬……”

“嗯……”柳月對我說:“我們鍛煉鍛煉身體,走到西門去,好不好?”

“沒問題,你能行我就行,”我說:“走過去,慢晴兒逛,大概得一個小時,到了,他也就回到那裏吃飯了!這些三輪車夫都很抱團的,集中休息吃飯……”

我和柳月在初秋的陽光下懶散而悠閑地走著,走在江海的大街上。

陽光下和柳月的同行,讓我感覺很特別,心裏感動地發痛。

我好渴望好喜歡這種陽光下的感覺,就像我和柳月在西京那兩天一樣。

可是,我知道,這是不現實的,是不可能的,是不可求的。

我和柳月雖然共同走在大街上,可是不可以勾肩搭背,不可以摟抱親熱,不可以拉手……

別說我現在沒有了這個資格,就是有,柳月和我也不敢這麼做!

這就是現實,這就是殘酷而悲哀的現實!

我抬頭看著正午的陽光,那麼絢麗,那麼嬌豔。

在與陽光的對視中,我漸漸變得透明,如一片羽翼。隻是不知能否插上陽光的雙肋,隨它一起快樂地在天地間飛。

我的心情突然鬱鬱起來。

在時間之外,一些迷失了的心情,正在歸途中。

一點一滴散亂的心情,如稀疏的小溪,聲勢漸至浩大,終於聚合為一條湍急的大江,鋪天蓋地般噴湧下來,滌盡塵埃,一張憂鬱的臉清晰地浮現。

那是柳月的臉。

那張臉上陽光明媚,可是,我分明看見,那明亮地眸子裏閃現著孤獨和寂寥的黑暗。

光明與黑暗,瞬時凝格,是那些無所不在的陽光,讓黑暗散發出無窮的魅力,它是黑暗的代言人。

陽光給萬物生命,它自己生存的意義也體現在了其中。

在柳月的內心世界裏,是不是也有光明與黑暗共存,希望與失落共處,頹廢與驕傲相磨擦的時候呢?

能在心裏力挽狂瀾自我解救之人,不管她的思想曾經走過怎樣的黑暗,都能彈奏出生命的強音。

連偉大的太陽,它不也是讓黑子和火焰共存的嗎?

我和柳月一起走著,心裏迷惘地想著。

樹的根深埋於地下,終日與黑暗為伍,但它卻能撐起參天的大樹,抖擻開如蓋的綠蔭,綻開笑靨似的花朵,奉獻甘甜的果。陽光不隻飛翔於它的夢裏,陽光安居在它的心中。如果不是陽光把大地烘焙得如一塊營養豐富的麵包,根又如何把來源於陽光的溫暖力量釋放到盎然的生命中?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內心足夠豐饒,陽光才能傾其所有,為世間添上各樣美麗。

從外表,到內心。

和柳月在一起,柳月是不是我的陽光呢?

陽光是無時不在的,就算是到了夜晚也不例外。看那盈盈皎月,它灑向人間的,正是默默地躲在身後的太陽的光啊!月亮象一麵鏡子,把夜晚休息了的太陽的光繼續反射到大地上。這時候的太陽,多象一位隱於身後的賢內助,把它的光芒全權交由月亮保管和發揮。而月亮絲毫也不敢怠慢了太陽的委托,你看那如水的月光,把人們的夢境,慰貼得多麼詳和。

如果遇上陰天,那是太陽把如觸須一般的陽光暫時收回,經過再加工的錘打、熔煉和再拋光,讓內心如金子般耀眼奪目,以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去感召眾生。

如果下雨,那是太陽朗郎的吟誦聲響徹天地,它在感謝萬能的主讓它承擔這樣光輝的使命,而這萬能的主,就端坐於它自己的博愛的心中。

不管白天還是黑夜,不管晴天還是雨天,我都會被陽光無私地嗬護著、惦念著……

如果柳月是我的陽光,那麼,晴兒是什麼呢?

天上會同時有兩個太陽嗎?

我繼續無知而肆意地迷惘著,和柳月一起走著,走在江海熱鬧的大街上,走在秋天的陽光下。

“江峰,我講個笑話給你聽,好不好?”柳月笑看我。

“好的,你講吧!”我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