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做法在哪裏呢?這新思路到底要咋個新法呢?
我懵了。
我沒有回辦公室,拿著文件懵懵懂懂下意識地去了市委宣傳部柳月的辦公室。
這個時候,我唯一想到能指點我的就是柳月。
到了柳月的辦公室,門開著,卻沒有人。
我站在走廊門口看了看,走廊頂部的小會議室裏正有人在開會,有人出來,門一開,我看到柳月正坐在裏麵,還看到了馬書記的背影。
馬書記怎麼跑的這麼快,比我來的還早!
這時,柳月也看到了我,站起來,接著走出來,過來:“你怎麼來了?來,進來坐,我正在開部長辦公會的!”
“哦……”我進來坐下:“大概要開過久?”
“嗯……大概還得1個多小時吧!”柳月說。
“那你去開,我在你辦公室等會!”我說。
柳月說:“行,有什麼指示?”
“沒有指示,有請示!”我揚揚手裏的會議通知:“老板讓我給他弄一個會議發言稿,要有新意,我這不是跑來請示你了!”
柳月一聽,忍不住抿嘴笑了,伸手:“把那會議通知給我,我帶進去,邊開會邊看這個!”
我給了柳月,柳月轉身出去:“自己倒茶喝,在我辦公桌右下角第三個抽屜裏有好吃的點心,自己拿,我繼續開會去!”
說著,柳月衝我笑笑,順手把門關上。
這樣,柳月的辦公室裏就隻剩下我自己了。
我坐到柳月的座位上,感受著副部長的味道。
我不渴,也不餓,卻想看看是什麼點心,就拉開柳月的辦工作右下角第三個抽屜,一看,忍不住笑了,都是棒棒糖。
我來了興致,剝了一個棒棒糖含在嘴裏,咂摸地有滋有味。
我隨手翻閱柳月辦公桌上的記事台曆,看到今天的日期上麵寫著:1、部長辦公會。2、國慶前後去北京送稿公關事宜。
柳月要去北京送稿子,那一定是給中央級大報送稿了,其實我知道,送稿子是是個由頭,真正的目的是和中央級大報拉關係,請客送禮,為以後的宣傳打下鋪墊。
雖說全國都在禁止有償新聞,可是,那些中央級大報的門檻還是很高的,地市級想要在上麵發重頭稿,除非是大領導批示的重要典型,否則,不花點代價,是不可能的,這是上下皆知的潛規則。
其實,上麵天天抓整頓,指責下麵的素質低,但是,真正的問題,並不在下麵,而在於上麵,就是因為上梁不正,下梁才歪的,正人先正己,自己做不到,卻要求下麵的人做到,何以服人?
其實,我知道,那些天天大講特講禁止有償新聞,樹立新聞職業道德新風的人,正是有償新聞、敗壞新聞職業道德的最大實踐者,正所謂賊喊捉賊。真正的大部分的幹部群眾是好的,風氣正是被那些所謂的少數精英所帶壞。
我隨意又往前翻,翻到9月10日那天,看到上麵用鉛筆寫著:1、教師節,送小家夥的女友鮮花;2、看電影;3、小家夥發的稿子,柳建國……
我一愣,小家夥,這不是說我的嗎,柳月原來背後自己稱呼我小家夥了!
我嘴裏含著棒棒糖笑了,心裏覺得樂滋滋的,柳月不管怎麼稱呼我,我都高興。
上麵寫的這第一項,我知道,柳月的鮮花,被晴兒帶到學校宿舍去了。
這第二項,看電影,是什麼意思?那天我和柳月還有老三蘭姐一起兜風了啊,然後再新世界電影院門前吃夜宵,沒有看電影啊,倒是看到了楊哥和黃鶯一起看電影,那柳月是什麼意思呢?
還有這第三項,小家夥發的稿子,柳建國。發稿子我知道,說的是我體驗在一線的稿子,柳建國,一定就是說的我文裏提到的柳建國了,她專門提到柳建國,是何用意?
我琢磨了半天,沒琢磨透。
又往回翻了一頁,在9月11日,看到上麵潦草寫了6個字:小家夥!柳建國?
小家夥後麵是歎號,柳建國後麵是一個歎號一個問號,這又是什麼意思?
我搖搖頭,不再翻閱台曆,轉而看著柳月的電腦,電腦沒關。
柳月的電腦真好,嶄新的,我握著鼠標,隨意看著。
無意中,我看到一個文件夾,名字是:江月何年。
我的心一跳,看看關死的房門,猶豫了片刻,點擊打開文件夾,腦袋急切地湊近電腦屏幕。
柳月的文檔設有密碼,我打不開。
很失望,可是不想放棄。
我知道偷窺柳月的隱私不道德,可是,我無比的好奇讓我仍然想看一看柳月裏麵都寫了什麼。
但是,密碼阻止了我。
我試著輸入幾個密碼,先是柳月的生日,失敗。
接著我的生日,仍然是失敗。
接著是柳月家的電話號碼,仍然是失敗。
柳月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失敗!
我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失敗!
楊哥家裏的電話號碼,失敗!
楊哥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失敗!
楊哥的車號,失敗!
楊哥的生日——我不知道!
嚐試了半個多小時,我沒有任何收獲。
我灰心喪氣地瞪著柳月的電腦,看著文件夾的名字:江月何年。
年,月,何年?江月!
我的腦子猛地一個激靈,立刻輸入我和柳月第一次醉酒發生關係的那天日期。
老天!成了,原來密碼是我和柳月第一次做那事的時間。
文檔打開了,我又瞄了瞄門口,像做賊一樣,急切地去看內容。
柳月的文字很散漫,很隨意。
我凝神去看:
從來沒有給自己寫東西的習慣,不是因為懶惰,而是因為不敢麵對自己,不敢剖析自己,是因為總想讓自己逃避,是因為不想讓自己在苦痛裏糾纏太久太深……
可是,無意中看到了小家夥電腦軟盤裏的心語,觸動了內心的某一根神經,他寫心語,我也寫點吧,就當是自己和自己聊天吧。
就隨便寫點吧,就當和自己閑聊,就當對小家夥在夢裏聊天。
我不敢稱呼他為“阿峰”了,即使是在我一個人,在我自己對自己的時候,也不敢,那會讓我才刺痛自己,可是,我還是想暗地裏找一個比較親密而又不傷痛我自己的稱呼,那就叫他小家夥吧,這個稱呼很好玩,誰都不知道,隻有我自己知道!
看到這裏,我笑了,心裏暖暖的,繼續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