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不由有些不安,如此之待遇,不大合適吧,怎麼能把最好的電腦給我用呢,應該先配給劉飛的。
正在這時,劉飛進來了,帶著微笑。
“江峰,身體好了吧,祝賀你康複!”劉飛關切地說:“我這些日子忙,沒來得及去醫院看望你,不好意思。”
“謝謝劉主任關心,都好了,小病,不用專門去看啊……”我笑著對劉飛說:“劉主任,這電腦還是給你用吧,我用你的那台好了……”
我這話說的是真心話,劉飛用的那台是柳月以前用的,我很想用那台,雖然不如這台高級。
“那可不行,梅主任上午專門交代了,說這是馬書記的指示,配給你專用的,我可不敢違背領導意圖……”劉飛半笑不笑地說著。
我聽得出,劉飛的口氣不大自在,我看得出,劉飛的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我知道梅玲經常打著馬書記的旗號辦事,誰知道馬書記有沒有這指示呢?反正梅玲說有那就是有,即使大家明明覺得是假的,但也寧願相信這是真的。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好再推辭什麼。
我帶著略微不安的心情開始使用我的新電腦,心裏對梅玲又增加了幾分感激和好感。
在隨後的幾天裏,我將心裏的痛苦深埋在心裏,用拚命而繁忙的工作來讓擠壓心中的累累傷痕。
白天,我到處奔波忙碌,晚上,我在辦公室加班瘋狂寫稿,寫到深夜,回到宿舍,喝上幾口二鍋頭,開始寫日記。
我和晴兒一樣,都有記日記的習慣,高中的時候養成的。
此刻,我的日記不再是每天的流水賬,而是成了我發1泄痛苦和憂鬱的陣地,我將自己和柳月的過去,將柳月從畢業為了工作濕身於常務副市長到離婚到和自己發生關係到將自己拋棄的過程,以及自己心中對柳月的情感,統統傾瀉在了我的日記裏。
在我的日記裏,沒有出現楊哥,我對他抱著一種無法說出的親近和敵意,還有難以名狀的妒忌和忿恨,我不想讓他出現在我的心事中。
往往寫到更深的深夜,我就將筆一扔,帶著無法排遣的憂苦和酸楚,在酒精麻木的沉醉中昏昏睡去,不給自己的大腦以任何思考其他的空閑和時間。
就這樣,時間又到了周末,到了下午下班的時間。
大家都下班了,我自己仍然在辦公室裏打字寫稿。
正在這時,辦公室的內線電話響了,我過去接,是梅玲。
“江峰,你在辦公室啊。”
“是的,在寫稿。”
“周末了,別寫了,走,出去放鬆一下,我答應你,等你出來要給你接風壓驚的,前幾天看你身體虛弱不能喝酒,就拖到今天……”梅玲說。
“梅姐……這……”
我剛要推辭,梅玲不由分說打斷我的話:“怎麼?大記者,不給姐這個麵子?”
我不叫梅玲為“姐”,她倒是自己感覺良好,一直自稱“姐”。
我一時也不好再推辭,人家領導看得起自己,自己也不能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好吧,行!”我答應道。
“哎——這就對了,這樣才乖——”梅玲滿意了,笑道。
看來梅玲辦公室裏沒有我外人,所以她才敢如此放肆。
“我在鮑翅樓訂了一個小單間,3樓雲翔間,我先過去,你也直接去,不要一起走。”
梅玲看來也是有所顧忌。
忙碌了一周,我也想放鬆一下,於是關了電腦,下樓,直奔鮑翅樓。
等我趕到的時候,梅玲已經到了,正在房間裏等我。
梅玲點了一桌子好菜,很快上齊了。
“想喝點什麼酒?”梅玲問我:“今兒個我請客,不要客氣,反正也是不我花錢,吃完咱們簽字走人……”
“我喝白酒。”
“好,舍命陪君子,我也喝白酒。”
梅玲叫服務員拿了一瓶52°的五糧液。
“這喝白酒,要麼不喝,要喝就要喝高度的,喝低度白酒,時間久了,容易引發股骨頭壞死……”梅玲笑著看著我:“你看咱們單位那老孟,應是喝低度白酒喝的,股骨頭壞死,走路都不行了,剛提拔了一個副主任,不能上班了,病休,難受吧……”
我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不由點點頭:“原來還有這講頭。”
“是的,小弟,以後你跟著我,長見識的地方還多了……”梅玲說著,舉起酒杯:“來,祝賀你身體康複,給你壓驚,受苦了,小兄弟,一個人在外,爹媽不在身邊,無依無靠的,不容易……”
梅玲這話說得很得體,很感人,很溫暖,我的心裏一陣感動,出門在外的人,最要的是什麼?關心啊!
“謝謝梅姐!”我一口將杯中酒幹掉,眼睛潮潮的。
“配給你的那台電腦好用嗎?”梅玲也幹了,臉色微微紅起來,看著我。
“好用,打字很流暢,鍵盤很好使……”我說:“聽劉主任說,是馬書記專門安排給我配的……”
“哈哈……什麼馬書記專門安排……”梅玲笑起來,胸鋪發顫,胸前的兩團在我麵前肆無忌憚地抖動著:“這是梅主任專門安排的,這點小事,還犯得著驚動馬書記?馬書記整天日理萬機,哪裏能記著這些瑣屑……”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是梅玲自己安排的。
“這——不大合適吧?”我說:“梅姐,我覺得這電腦應該給劉主任,我用劉主任的舊電腦就可以……”
“什麼合適不合適,我說合適就合適,”梅玲一揮手:“劉飛用柳月那台電腦就不錯了,怎麼,你喜歡柳月那台電腦?”
梅玲狡猾地看著我。
“不是,沒這意思,”我忙說:“我隻是覺得劉飛是領導,這辦公室的新電腦,應該先給領導用,領導擔負著更重要的工作……”
“狗屁重要工作,不就是寫幾篇破稿子嗎?寫出來不就是糊弄糊弄那些當官的,給領導看的嗎?”梅玲不屑地說:“咱們這報紙上的文章,有幾個是給老百姓看的?還不都是官樣文章,自己吹自己,寫了下級給上級看的?”
第2150章小男人
我聽了有些不是滋味,臉色有些難看,梅玲如此貶低我所從事的神聖黨報記者工作,我可是把這份工作看得無比崇高,雖然梅玲說的不無道理。
梅玲看我的神色,知道說走了嘴,忙對我說:“嗬嗬,我不是對你來的,我是針對一種現象來的,當然,你的能力,你的才華,不僅僅體現在寫作上,不僅僅體現在記者這個崗位上……”
我臉色好轉,我覺得梅玲對我的喜怒很在意,好像在討好我,對我又好像有些忌憚。
“來,不說了,敬你一杯,道歉酒,小男人!”梅玲笑意盈盈舉起酒杯。
我們再次幹掉。
我有個習慣,喝酒的時候喜歡喝白開水,而且要熱的,這樣喝了解酒。
我起身打算出去叫服務員給我送一杯白開水來。
梅玲眼珠子一轉,忙站起來:“今天你是客人,我去給你要,坐好,別動。”
說著,梅玲順手拿起自己的包就出去了。
一會,梅玲進來,端著一杯熱熱的白開水,放在我麵前:“呶——你的白開水。”
我接過來:“謝謝梅姐。”
“小東西,叫你叫我一聲‘姐’你是死活不幹,真夠強的!”梅玲邊給我夾菜邊說。
我不說話,低頭喝了一口白開水:“咦,這水咋這味道?”
“咋了?什麼味道?”梅玲看著我的神色有些緊張,夾菜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怪怪的,說不出什麼味道,”我說:“是不是這水裏堿太大了?”
“是,是,一定是,”梅玲忙說:“這飯店什麼都好,就是白開水堿性太大,不放茶葉,水就很難喝……要不,給你放點茶葉吧……”
說著,梅玲拿了茶葉盒,倒了一點茉花茶在我的水杯裏:“這會你再喝看看……”
“嗯……味道輕多了……”我喝了一口說。
梅玲輕鬆下來:“那就好,來吃菜!”
然後,我們繼續喝酒,很快,一瓶白酒被我幹掉了五分之四,梅玲喝了一點點。
“梅姐,謝謝你,你對我真好,”8兩酒下肚,我的話開始多起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梅玲眼神飛揚,看著我:“小弟,姐喜歡你啊,第一次見到你,姐就喜歡你……”
“我有什麼好的,你幹嘛要喜歡我?”我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梅玲,感覺身體很熱,小腹部一股暖流一個勁往上湧。
“你年輕、瀟灑、有知識、有能力,會來事,聰明機靈,這樣的小夥子誰不喜歡啊,”梅玲眼神火辣辣地看著我:“報社的女人不喜歡的你的不多哦,恐怕你的上司柳月也很喜歡你吧……”
“別提她,”我心裏突然一陣發酸,一股想哭的衝1動湧上心頭,衝梅玲擺擺手,醉醺醺地說:“梅姐,不提這個,謝謝梅姐喜歡我這個小弟,小弟很有麵子,來,倒酒,咱們喝酒……”
“你喝了不少了,多吃菜,來,聽話,乖!”梅玲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對麵坐到了我身邊,身體挨著我,給我夾菜。
我聞到了梅玲身體的肉香,感覺到了梅玲高聳而彈性的胸部對我胳膊的接觸,渾身的血液流速不由加快,臉上很燙,頭懵懵的。
奇怪,今天這酒怎麼這麼大的後勁,我平時喝一斤也不會這麼反應,難道是大病初愈,身體還不適應?
我覺得自己在愁苦的心態下醉得很厲害,同時,身體的反應也很厲害,小腹部的熱浪一波一波往上湧……
我渾身燥熱,有些受不了梅玲的親昵。
我提醒自己不要犯錯誤,不能再喝下去了。
我搖搖晃晃站起來:“梅姐,我吃飽了,有些困,想回去休息。”
“那好,咱們回去。”梅玲扶著踉踉蹌蹌的我離開了酒店,打了一輛出租車。
我和梅玲坐在車後排,我的大腦一片麻醉混沌,渾身躁得難受,像是有無數小蟲在心裏咬。
梅玲的身體挨著我的身體,讓我靠在她身上,她的手自然地握住了我的手。
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拒絕。
我感受著梅玲母性的溫存,想起了柳月,千頭萬緒,百感交集,心裏隻想流淚。
打車回到我的宿舍,我下車時差點跌倒在雪地裏,幸虧梅玲扶住我。
梅玲幫我找到鑰匙,開門,將我放倒在床上,脫下外套。
我的視線迷迷糊糊,大腦昏天暗地,看不清楚眼前的物件,朦朧間覺得好似是柳月在溫柔地服侍我,在伺候我,給我拖外套,脫鞋,蓋上被子……
“姐——”我的心裏叫出來,眼淚的心裏猛然迸發,開始狂流。
然後,我感覺到柳月柔軟的身體進了我的被窩,溫柔地貼近我的身體……
我的身體驟然又開始滾燙,渾身的血更加快速地奔流,我仿佛又回到了參加工作第4天,在柳月的家裏,那個迷1離之夜……
我的眼前迷幻地出現了柳月溫柔的笑臉……
我仿佛聽見柳月在我耳邊輕輕低語:“阿峰,你受苦了,對不起,我其實,最愛的是你,我心裏隻有你,我永遠都是你的女人……”
我的心崩潰了,我的大腦擊碎了,我的渾身迸發了……
“姐——”我像個委屈的孩子,猛然叫出來,接著,眼淚嘩嘩地奔流,從心裏淌出來。
“姐……我愛你,姐……不要離開我……”我淚流滿麵,一遍遍喃喃地念叨著,緊緊抱住柳月的身體,在黑暗中閉緊雙眼……
終於,我筋疲力盡,在柳月母性而溫暖的懷裏沉沉睡去……
我再次醒來是半夜時分,被渴醒的,喉嚨裏像在冒煙。
我睜開眼,床頭的台燈亮著,梅玲披著外套,正坐在我床頭的寫字台前看著什麼。
聽見我有動靜,梅玲迅速將看著的東西合上,放到寫字台的書架裏,然後扭頭看著我:“你醒了?”
我晃晃腦袋,有些疼,一摸身上,一看梅玲,棉衣外套下隻穿貼身內衣,不由大吃一驚,努力想回憶起什麼,卻什麼也想不起。
我急忙找到內衣,在被窩裏穿上,邊說:“梅姐,這——這是怎麼回事?”
梅玲略帶慍色地看著我:“你問我?你自己幹的好事,還問我?”
“可——可是,我——我確實不記得發生了什麼?”我的大腦一陣發懵,我明明記得自己是在和柳月親熱做那事,醒來怎麼都不見了,怎麼成了梅玲坐在我床邊呢?剛才一切是真的還是假的?難道是一個夢?可是,我沒穿衣服,梅玲穿的這麼少,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