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2 / 3)

我接著對張小天點點頭:“也好,那就先休整幾天再說……你這次也受了罪,好好休息一下。”

“張總,對不起……讓你跟著受連累了。”海珠又睜開眼看著張小天,聲音裏帶著歉意。

“不要這麼說,大家都是朋友,我們都是共同體,我這點罪算什麼?”張小天笑了下。

“話是這麼說,但你的的確確是受了牽累,受了我的牽累。”海珠說。

張小天沒有說話,卻輕輕搖了搖頭,似乎,他心裏明白,此次他被抓進去,並不僅僅是沾了海珠的光,似乎他知道,伍德也是想給他一個懲罰和警告。而這些,海珠未必能想得到。

我覺得心裏很沉。

海珠在家裏休息了2天,很快恢複了元氣,很快就回旅行社上班了。

但她卻沒有提酒店重新營業的事情,張小天催促他幾次,她總是說不急,先梳理梳理思路。

我不知道海珠究竟要如何梳理思路,梳理什麼思路,她什麼也不和我說,我問她也是白搭。

秋桐似乎沒有在意海珠那天對她的態度,海珠回來上班的第一天,就帶著雲朵和小雪主動來公司看她。

海珠見了秋桐,也似乎沒有那麼大的怨氣了,麵子上基本還算說過得去。

我稍微鬆了口氣。

我想找機會告訴海珠秋桐幫助她的事,但隻要我一提起此事,海珠就來了氣,就不讓我說下去。似乎,海珠根本就不想聽我的任何解釋,似乎,海珠根本就不願意再提起剛剛過去的那事,那事似乎對她來說是一場噩夢。

我見了一次老黎,告訴了他此次事情處理的全部經過,包括我夜襲普蘭店,包括秋桐的作為。

老黎聽我說完,沒有做任何評價,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看老黎如此表現,我的心裏有些奇怪。

老黎然後用深邃的目光看著我,看了半天,突然微笑了一下。

老黎的笑讓我心裏有些捉摸不定。

“想要在狼群裏生存,你首先要把自己變成一隻狼,要變成更凶狠的狼。”老黎說了一句。

老黎這話似乎是對此次事件的總結和歸納。

“有些事,是回避不了的,回避不了的事,隻有去麵對。”老黎又緩緩地說。

我默默思索著老黎的話……

第三天,海峰回來了。

見到海峰,海珠突然就撲到海峰懷裏放聲大哭,哭地一塌糊塗,似乎要將這幾天積攢的所有委屈和驚嚇都向海峰哭訴出來。

看海珠哭地如此釋放和縱情,我的心裏突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海珠回來後一次都沒在我麵前這樣哭過,見了海峰終於傾瀉出來了。

似乎,對我和海峰,海珠的感覺不一樣了,她能在海峰麵前肆無忌憚地大哭痛哭,卻在我跟前眼淚都沒掉。

似乎,我隱隱感覺到了海珠內心裏對我的一種正在疏遠的距離……

而海珠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種不由自主的疏遠,她隻是自發地表現出來這些,不是刻意要這樣的。

這種感覺讓我的心裏不由就生出一種恐懼……

第1428章安撫女人

安撫完海珠,海峰和我單獨談話,聽我說了事情的經過。

然後,海峰沉默了許久,一直沒有說話。

臨走的時候,海峰帶著愛恨交加的矛盾目光看著我,手裏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舉了又放,放了又舉,最終還是狠狠地打在了門框上,然後徑自離去……

當天中午,海峰和雲朵一起吃了一頓飯,然後,下午,海峰又出差了,去重慶。

雲朵送他去的機場。

海峰的工作很忙。

我的工作也很忙,第二天,和秋桐一起去丹東參加全省報業經營係統的一個會議。

我和秋桐又來到了這座中國邊境線上最大的城市,又見到了鴨綠江。

邊城的夏日是迷人的,清澈的鴨綠江水滾滾南下,斷橋依然。

我們是坐四哥的車來參加會議的,住的酒店就靠著鴨綠江邊,房間在9樓,沿江房,房間裏有專門配置的望遠鏡,站在房間裏,透過望遠鏡,對岸的那國那山那水那人民軍戰士那老百姓那簡陋的房舍清晰可見。

我和四哥住一個房間,秋桐就在我們隔壁,自己一個房間。

在第一天,我和秋桐去酒店的會議室開會,四哥沒事就在房間裏用望遠鏡偵察鄰國,或者到樓下江邊散步溜達。很多沒事的駕駛員都湊在一起打牌,四哥沒有參與。

此次參加會議,我最主要的身份是經管辦主任。各地市的同行很多都是熟人了,大家見了麵都很熱乎。

這種熱乎是純潔的,因為彼此之間沒有什麼利益關係,用不著遮遮掩掩玩虛的。

秋桐在會上做了交流發言,我其實沒有什麼事情做,算是秋桐不折不扣的隨從。

會期兩天,其實第二天上午領導昨晚總結發言完就結束了,午飯後,會議組織者留下半天時間統一安排大家乘船遊覽鴨綠江。

北方正午的陽光照耀著鴨綠江,雖然明媚,卻沒有南方那般灼熱。剛進入8月,當南方還處在火熱之中的時候,這裏已經悄悄進入了初秋。

此時,不大不小的遊船在碧波蕩漾的鴨綠江上緩緩而行,已經非常靠近那個毗鄰國家的河岸,但卻並沒有接觸到那領土。

2年前8月的一天,我孤獨而寂寞地站在鴨綠江的一艘遊船上,當時陽光照耀著我的破衣裳。

2年後8月的一天,我又站在了鴨綠江的遊船上,此時,陽光依舊照耀,我沒有穿破衣裳。

隻是,我此時的心情似乎又感到了孤獨而寂寞,雖然秋桐和四哥和我一起在這遊船上,但我還是如此感覺,同時又有幾分滄桑般的感慨……

獨自站在船頭的一側,看著那陌生國度裏黛色的連綿的群山和清澈蔚藍的天空,我不由深深吐出一口氣……

兩年前的此刻,我吐出的是濁氣,而此刻,我吐出的似乎是鬱氣。

我愣愣地直勾勾地看著那山那水,心裏麻木著,焦躁著,煩悶著。

此情此景,竟然沒有喚起2年前我在這裏邂逅秋桐的動情回憶。

仿佛一切依舊,仿佛恍然回到了2年前,船老大的聲音又飄進我的耳畔:“鴨綠江是兩國的界河,但是並沒有中間的分界線,我們的船可以非常接近河岸,但是隻要不接觸到陸地,就不算是越境,換句話說,可以無限接近,但是,我們卻不可以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