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緊(2 / 3)

一想到飛機上那些事,我的心不禁又顫動起來,看著秋桐楚楚的樣子,不禁又有些衝動的情懷翻湧起來……

我有些擔心自己又要失控,在遠離星海的昆明,在隻有我和秋桐單獨一起的空間,積鬱於心底的某些情懷似乎很容易萌動出來。

深吸一口氣,我走到窗口,看著窗外春意盎然的昆明,努力調勻自己的呼吸。

一會兒,我轉過身,看著秋桐,轉移話題:“孫東凱告訴我去黨校學習是他排除很多幹擾專門給我的,但關雲飛卻又告訴我這個名額是他點名指示孫東凱給我的……你說我該信誰的話?”

秋桐淡淡笑了下:“都信!或者,都不信!”

“怎麼說?”我看著秋桐。

秋桐也站起來,走到窗口,看了一會兒,說:“都想讓下屬領這個人情,那麼,你就領唄……和領導打交道,不要讓領導覺得你很聰明,起碼不要讓領導覺得你比他聰明……既然都這麼說,那你就都感謝是了,至於到底是怎麼回事,沒必要去弄個清楚,反正隻要知道你去參加學習班就是了!”

“嗯……那我就難得糊塗一次吧!”我說。

“這次去參加學習班,對你來說是一次難得的機會,能去參加學習班的人,都是各級黨組織培養的對象。”秋桐接著說:“我前年就參加了一期學習班,結束之後不久就提拔到發行公司了……集團裏提拔起來的這些幹部,幾乎都參加過這一類的學習班的,孫書記當年也是參加過學習班的。”

我說:“也未必參加學習班的都能提拔起來,趙大健和孫東凱都是一期學習班的同學,你看,孫東凱在走上坡路,趙大健一直原地踏步走。”

秋桐輕笑了下:“這是個個例!”

我說:“看來,參加學習班也未必就一定能提拔,還是要事在人為啊!”

秋桐說:“這話倒也是。不過,趙大健早就是正科了,提副處,很難的,集團就那麼幾個副處位置,很多都是上麵放下來的,集團內部的正科想弄副處,機會很少的。”

我說:“但他也沒有得到重用啊!”

秋桐說:“現在沒有得到重用,不代表以後不重用!不能光看眼前。”

我說:“我能讓趙大健徹底完蛋永遠得不到重用,甚至,我能讓他丟掉飯碗進局子!”

秋桐一愣,看著我說:“你這話的意思是?”

我說:“在我跟著雲朵做發行員的時候,有一次領了兩萬的訂報提成,剛出發行公司就被人暗算搶劫了,我也被打暈了,此事是趙大健指示人幹的。”

秋桐吃了一驚:“啊——還有這事!真的是他幹的?”

我點點頭:“我有充足的證據證明是他幹的,他有一次想欺負雲朵被我製止,對我懷恨在心,他於是就想報複我!”

秋桐怔怔地看著我:“趙大健……他竟然幹出這樣的事……你……你以前竟然遭遇這樣的事……竟然被打暈過,被搶劫過。”

我說:“是的,此事我誰都沒告訴,那時正是我最落魄的時候!”

秋桐眼裏帶著深深的疼憐,有些發潮,接著啞聲說:“那……你……你既然知道是他暗算你的,你為何不去。”

我說:“不到時候……到了合適的時候,我不會放過他的!”

秋桐皺緊眉頭,沉默了。

我接著說:“其實,或許,我該感謝他對我的這次暗算!”

秋桐抬頭看著我,眼神裏帶著困惑。

我說:“如果沒有他對我的那次暗算,我就帶著兩萬塊錢離開發行公司去外地流浪了,我就不會留在這裏繼續幹了,也就不會有今天了,你也就不會再見到我,我們……也不會在一起做事,你也永遠不會知道亦客是誰了。”

秋桐直直地看著我,身體微微顫抖起來:“難道……難道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我說:“或許吧。”

秋桐顫聲說:“可是,這樣的安排,對你,對我,對我們,或許更是一場災難,或許是更殘忍的事情……如果當時你離去,或許我永遠也不會知道那個空氣裏的亦客是誰,或許我永遠也不會講空氣裏的亦客和你合二為一,或許,我們也不會有今天的這些煩憂和糾葛……或許,命運就是如此折磨,命運就是如此殘酷。”

我說:“或許,那些或許都不會有……或許,我那樣的離去,對你對我是更大的折磨和殘忍。”

秋桐低頭不語了。

我也沉默了。

沉默中的糾葛更是一種折磨,一種無法說出口卻揪心的折磨。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海珠打來的。

“哥,你在哪裏?”海珠說。

“我出差到昆明了,來開一個會!”我說。

“啊——走了那麼遠……什麼時候去的?”海珠說。

“今天剛到!”我說。

“出差怎麼不提前和我說呢?”海珠說。

“接到通知的時候你已經去長春了!”我說。

“和誰一起去開會的?”海珠又說。

我猶豫了下,看了一眼秋桐,她正看著我。

“和秋桐一起來的!”我說。

“秋桐?就你們倆?就你們倆一起去的昆明?”海珠說。

“是的,就我們倆!集團領導安排的,這是工作需要!”我說。

“領導安排的……工作需要。”海珠喃喃地說了一句,然後立刻就將電話掛死了。

我收起電話,衝秋桐苦笑了下:“海珠打來的。”

秋桐微微點了點頭,眼神又不安起來,又不時閃出幾分自責和愧疚。

接著,海珠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會議開幾天?”

我忙說:“3天!”

“在哪裏開的?”

“香格裏拉酒店!”

“一直就在那裏開嗎?”

“昆明開一天,剩下兩天到騰衝!”

“在騰衝哪裏?”

“溫泉度假村!”

海珠沒說話,沉默片刻,接著又掛死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有些發愣,心裏也有些不安起來,心裏同時有些窩火。

秋桐輕輕咬了下嘴唇,說:“海珠對你很關心。”

我歎了口氣,心裏一陣悲苦。

秋桐接著說:“她對你是一片深情,一片真心,我們……其實都對不住她……我更對不住她。”

“你不要說了。”我火火地打斷秋桐的話:“你整天對不住這個對不住那個,可是,你有沒有想一想,這世上有多少人對不住你?隻想到自己對不住別人,那麼,那些對不住你的人呢?不要整天在自責和不安中度日,你需要學會自我解脫,有些事,你必須要解脫自己,不然,你會沉浸在苦海裏無法自拔,最終,你會在這苦海裏隕落,毀掉自己的靈魂。”

秋桐怔怔地看著我。

第1176章到我房間弄

我繼續說:“這世上,有些人生來就是高尚的,就是無私的,就是純潔的,就是善良的,隻想為別人付出而不求回報,隻想順從命運的安排,可是,有些事,一味高尚無私善良卻未必是正確的,有時候,人要學會為自己活著,活出真正的自己。”

“你在慫恿我和命運抗爭,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性格是天生的,我做不到!”秋桐轉臉看著窗外。

“你可以做到!”我說。

“我做不到,我無法讓自己做到!”秋桐的聲音不大,但是很幹脆。

“你是個廢物!”我脫口而出。

“你罵我吧,罵吧……我的確是個廢物,我是個十足的廢物,我甚至都不能左右自己的生活,不能左右自己的愛情,不敢去愛自己做那事,不敢抗拒自己麵對的現實,不敢直麵自己的內心世界。”秋桐帶著賭氣的聲音說:“你罵我就是,反正我不生氣,或許,我早就是個廢物,我早該發現自己是個廢物!”

我一時語塞,看著秋桐緊抿的嘴唇,心裏一陣苦澀的滋味湧上來,又有一陣疼憐的感覺。

我有些後悔自己剛才說她是廢物,我覺得自己傷了她。

同時,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我又想到了海珠,心裏感到了愧疚,還有深深的不安。

“對不起,我不該罵你是廢物!”我垂頭喪氣地說。

秋桐看著我,咬了咬嘴唇:“你罵地對,我本來就是個廢物!其實,我知道,在你眼裏,我一直就是廢物!”

我忙說:“不不不,你不是廢物,我剛才說錯了,我是廢物,我才是大廢物!”

秋桐一副想哭又想笑的表情:“那好,你說的,你是廢物,不許反悔!”

我說:“嗯,不反悔,我是廢物,你不是廢物!”

秋桐說:“那我以後就叫你廢物!”

我說:“好,你叫吧!”

“廢物!”

“在——”我忙答應著。

秋桐又氣又忍俊不住地看著我,一副想生氣卻無法生氣的樣子。

我笑了下:“心裏舒坦了吧?”

秋桐緩了緩氣,看著我,歎了口氣:“你是廢物,我也是廢物……我們倆都是廢物!”

我一咧嘴:“我是廢物,你不是!你是寶物!”

秋桐衝我一瞪眼:“去你的,少貧嘴!”

我鬆了口氣:“你是領導,我哪裏敢和你貧嘴!”

秋桐又繼續瞪眼看著我:“有你對領導這樣的嗎?”

我說:“我怎麼樣了?”

秋桐沒有說話,臉色突然紅了起來……

晚飯後,幾位同行招呼我和秋桐一起出去逛,我們一行8個人去了鬧市區的購物中心。

逛著逛著,大家走散了,我一直跟著秋桐。

秋桐買了一條很漂亮的藍色水晶項鏈,說是要送給海珠的。

項鏈價格不便宜,我要付錢秋桐沒答應,自己掏錢買下了。

我突然想買一條項鏈送給秋桐,但想了想,沒敢。

逛到9點多,我們回到酒店,剛到房間門口,會議組織方的工作人員正在等我們,一副急火火的樣子。

“秋總易總你們可回來了,領導安排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們呢!”

“什麼事啊?”我問。

“是這樣的,原定明天會上做典型發言的中山報業集團的老總突然因故來不了了,剛接到他的電話說家裏有急事無法來參加會議了,領導著急了,議程都安排好了,不能再更改,於是領導緊急協商,一致決定由你們做明天的典型發言……讓我緊急來通知你們。”

“啊——”我和秋桐互相對視了一眼。

“希望你們萬萬不要推辭,就算幫我們的忙了。”對方帶著懇切的語氣。

我又看著秋桐,秋桐看了看我,帶著征詢的眼神。

我明白秋桐的意思,卻沒有做任何表示,幹脆垂下眼皮。

“易總——”秋桐叫了我一聲。

“幹嘛?”我說。

“你……你的意思呢?”秋桐說。

“我的意思……”我看了看那人,沒有說完,轉而淡淡地說:“你是領導,我自然是服從你的了!”

秋桐瞪了我一眼,接著沉思了下,對那人說:“感謝你們對我們的高看,既然這樣,那好吧……我們今晚準備好發言稿,明天易總代表我們集團做典型發言。”

我狠狠瞪著秋桐,她裝作沒看到。

對方如釋重負,高興地說:“太好了,秋總,易總,太感謝了,你們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客氣了,應該感謝你們。”秋桐說。

“我這就去給領導彙報……你們先趕緊準備發言稿吧。”對方歡天喜地地走了。

我不滿地看著秋桐:“誰讓你答應的,誰讓你接這個活的?”

秋桐又瞪我:“你不是說聽領導的嗎?這會兒怎麼又衝我發熊?衝我吹胡子瞪眼幹嘛?”

我說:“我的意思是讓你推掉,你難道不明白?你個廢物!”

“你——你又罵我廢物,你才是廢物!”秋桐急了。

我說:“首先你是廢物,其次我才是廢物,吃人家的剩飯有什麼意思?幹嘛要吃人家的剩飯?”

“什麼剩飯?”秋桐說。

我說:“人家來不了了才想到讓我們去發言,早幹嘛了?擺明一開始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裏,這看到人家來不了了,然後才想到我們,讓我們去滅火救急,這算是什麼?拿我們當猴耍啊?這種做替補的事,我不幹,要發言你去,我不去。”

秋桐嗬嗬地笑起來:“喲——易總發火了,易總原來還會發火啊,易總發起火來好厲害好怕怕啊……”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秋桐:“你少那我開涮!”

秋桐說:“我就拿你開涮怎麼了?”

“你——”我一時說不出話來。

秋桐嘻嘻笑著:“好了,我的大老總,不要鬧情緒,就算是當替補,這說明在這麼多參會的單位當中,人家還是眼裏有我們的……都是同行,人家既然找我們開口了,怎麼好意思回絕呢?再說,有個露臉的機會,這對我們也不是壞事啊……不要說被當猴耍啊,你可不是猴,你是大男人哦……大男人要有寬廣的胸懷……好了,別鬧了,聽領導的話才是好下屬!”

我說:“那你明天去發言吧,我不發言!”

秋桐一般正經地說:“秋總決定,由易克同誌代表星海傳媒集團發言!”

我說:“你少給我擺領導的架子,我不吃你這一套!”

秋桐瞪眼看著我說:“易總,你再給我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