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有什麼挽救的辦法嗎?”
秋桐說:“除非你是市委書記,你是宣傳部長都挽救不了……記住,這次是惹市委書記大人親自發火的,是給他臉上親自抹黑的,這可不是小事,全市上下講政治是為誰講的?就是為市委書記講的。
“講領導就是講政治,領導不滿意就說明你政治覺悟不夠高。市委書記發火,誰沒事去找事給自己難堪?別說總編輯,市委常委、宣傳部長恐怕也要挨市委書記的批評呢,誰讓這是他分管的部門呢。”
我點點頭:“哦……是這樣啊。”
我心裏充滿了對總編輯和那個總編室主任的同情,心裏又舉得有些自責,或許當初我要不在孫東凱麵前說總編輯和他競爭的那些話,孫東凱或許不會提防總編輯,或許不會對他下手,是我的話提醒了他。
當然,我其實也知道即使沒有我的提醒,依照孫東凱的智商,他也不會視總編輯視身邊的危機而不見的。
饒是如此想,我心裏還是有些不安和歉疚。
同時我又為自己發現了事情的苗頭而沒有及時想出辦法阻止曹麗和那總編室副主任而感到慚愧,又覺得心裏對不住那受苦受難的那總編輯和總編室主任。
我心裏知道,此事已經惹火了市委書記,總編輯和總編室主任是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處分絕對輕不了。其實這事不用說,明眼人一看都都猜出來。
晚發了一天新聞看起來不是大事,但要看這新聞是什麼內容,是誰關注的。
我再次深深體會到那句話:講領導就是講政治!
作為黨的喉舌,你這個報紙說是為黨委服務的,其實就是市委書記的喉舌,你惹領導不滿意,就是沒講好政治,你就不會有好結果。
我的心持續低落,無精打采地離開了秋桐的辦公室,臨走時,秋桐張口欲言,似乎想和我說些其他的話,看我這副樣子,終究沒有開口。
離開秋桐辦公室,我沒有回自己辦公室,直接開車出了公司院子,開到濱海大道上,在海邊瘋跑了半天,最後停在海邊棧道邊,下車,坐在海邊棧道的木欄杆上,腳下幾十米就是懸空的大海,波濤洶湧,冰冷的海風吹來,打在我的臉上,有點像刀割。
我看著發怒的大海,迎麵吹著略帶鹹腥味道的冷風,心裏感到很壓抑,苦苦思索著,這事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挽救了嗎?
我苦思冥想了半天,竟然就真的沒有想到任何辦法,看來真的如秋桐所言,除非我是市委書記才能決定這事處分的輕重。
可惜,我不是市委書記,我他媽原來真的不是市委書記。
無力無奈的這一刻,我突然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老子是不是該去從政呢?
突然又有些想笑,我靠,我哪裏具備從政的素質,這種渾濁之官場,我進去幹什麼?我真是閑地蛋疼了!
正在獨自發悶,正在煩躁地蛋疼,身後突然緩緩傳來一個聲音:“不想活了,想跳海是不是?”
聞聲,我倏地轉過身來。
李順正站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李順身後,站著老秦,老秦身後不遠的地方,停著一輛警車。
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你們……怎麼在這裏?”我說,邊從欄杆上下來。
“我哪裏都能在……隨處可在,無時不在。”李順說:“倒是想問你,你在這裏幹嘛,爬在欄杆上像隻猴子,想跳海裏去遊泳還是想自殺?”
我苦笑了下:“我來這裏透風的……我以為你們已經離開星海了。”
“現在正準備離開星海。”李順說。
“離開星海……開這車走?”我又看了一眼那輛警車。
“是的,怎麼樣,用這車一路上安全保險吧?”李順有些得意。
“怎麼搞了一輛警車?”我說。
“搞一輛警車難道很難嗎?”李順說:“警車安全啊,沒有查的,遇到情況警笛一拉,暢通無阻。”
我知道搞一輛警車對李順來說不是一件難事,他有這個能量。
“昨晚你給老秦發短信,莫非是聽到了什麼消息?”李順說。
“嗯……”我點點頭:“無意中聽人說起伍德和白老三可能昨晚要到棒棰島賓館去住……我懷疑是不是他們知道了什麼。”
“嗯,很好,你做的很好……不過我們昨天下午就離開了那裏……老秦發現周圍有形跡可疑的人出沒,於是我們直接就離開了。”李順說:“看來,白老三一直對我很關心啊,我可不能忘記了他,回頭我要好好報答他對我的一片厚愛。”
李順隻提白老三,卻不提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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